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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行川几乎是下意识地展开双臂接住了他，将人纳入了怀中。

姜以宁个头不高，毕竟才十七岁，路行川这个身高，已然是超常发育了。

所以路行川很轻松就能够将姜以宁摁在自己怀里，将他完全包裹住，藏在自己怀中。

从前，冬日的时候，路行川甚至和姜以宁恶作剧时，还用自己的外套将姜以宁裹在怀里，拉紧了拉链，不让他挣扎出来过。

而现在，姜以宁就像是那样埋在他的怀中，因为他们都只穿了一件T恤，彼此都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体温。

所以路行川觉得，自己的心跳大概也是无处藏的，频率都要爆了。

可姜以宁确确实实没有觉察到他的异样，又可能是因为他听不见，听不见那路行川自己都听到了、震耳欲聋到几乎要让整个世界都听见的心跳声。

姜以宁搂着路行川的腰，整个人就像是只慵懒的猫，放松得不行。

路行川也知道，他要是想，现在轻轻松松就可以将姜以宁抱起来，扛着走，姜以宁也不会有一句不是。

因为姜以宁不知道他满心满眼的好哥哥藏着怎样的秘密，对他又有多少肮脏的心思。

路行川无声地呼出口气，低垂下眼望着还蹭了蹭他的姜以宁，心里既被此刻的温情填满，那无法宣泄于口的爱意也将他堵得凝噎，极度复杂矛盾的心绪交织着，反而酝酿出了更多足以毁灭他们俩的贪婪妄念。

他真是一个低俗的人。

在这一刻，已经想的不仅仅是他对不起姜以宁，反而是诞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他在想，他是不是可以借着这样的身份，继续说自己看了恐怖片害怕，和姜以宁挤在一张床上，抱着姜以宁睡觉。

是不是可以借着这样的身份，去骗一个吻。

“……”

姜以宁微微动了下，路行川几乎是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

姜以宁稍愣。

他和他哥……以前都是他动一下，路行川就知道他的意思，会松开手的。

路行川感觉到姜以宁顿了下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一边松手，一边在放开他后做手语，有些骗术真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自然到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一样了：“说是说我最好，结果就抱我一下，还迫不及待地要松开我……”

路行川用他们以前说过的话，去遮掩刚才自己的失误，他甚至在这一刻用上了自己在表情管理课上学的知识，故作幽幽、又带着点玩笑揶揄地打手语：“小宁，你这张嘴，就是找我办事时才有好话。”

姜以宁：“……”

他被路行川逗笑，又想到当年路行川说这话的往事，不由笑得更深。

那会儿是他初二的事了，当时他想去看一部电影，但是路行川不想去，他想去跟同学打篮球。

姜以宁看电影听不见声，有时候有什么背景音乐怎么样，需要路行川告诉他，他不想麻烦朋友，会影响朋友的观感。

于是姜以宁就求了路行川好一会儿，最后路行川说好吧的时候，他就直接用手语说了声哥哥最好了，然后扑到了路行川怀里，路行川都还没来得及抱住他，他又脱身离开要去换衣服，最后还是路行川气笑，把他拉回去，关在臂弯里，狠狠揉了他一把，就跟他说了这些话。

所以现在听到路行川这么说，姜以宁就笑着，再度抱住了他。

哪怕是自己要求的，路行川还是不可避免地呼吸一滞，然后干脆利落地用力抱紧了姜以宁。

他低着头，小心地将自己的脸埋在姜以宁的脑袋顶，鼻尖抵着他的头发，嗅着他身上的气味。

因为同吃同住，所以姜以宁用的洗发水和他是同一牌子的，那是柠檬味的洗发水，用的时候会觉得味道很怪，还无端发苦，但洗出来却带着很特殊的清香，放在姜以宁身上，就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路行川闭着眼，有一种恨不得溺毙在其中的偏执念头诞生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