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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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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响起一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赵老汉说完,没再管下山的人,带着两个儿子火急火燎进了山。

他此时的内心远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就在刚刚,老大突然晕倒了。

昏迷前,他说伤口很疼,头也很疼,周身都烫烫的难受。赵三地撕开他的衣裳才发现给他撒了半瓶止血药粉的伤口竟流出了黑血,明明上药时还是红的,这可把所有人都吓坏了。

更让赵老汉揪心的是老大浑身发烫,竟是发起了热!受了伤,又淋了雨,伤口还不知沾了什么毒物,流着腥臭的污血,一看就是要出大事的状态。

他们把刀疤浑身衣裳都剥了,连屋子都翻了个遍,愣是没有找到瓶子之类的东西,他的刀也看不出抹了什么东西,李寡妇也说他日日刀不离手,一直用帕子来回擦拭,但没见他往上涂啥不干净的东西,至少表面看不出来。

就在大家伙六神无主时,赵三地偷偷凑到爹耳边说了两个字:小宝。

是了,年初地动,二癞和李寡妇被房梁砸到了脑袋,满头血昏迷不醒连村里人都说他们挺不过来了,最后还是小宝摘了神仙地里那棵桃树上的桃子,一人喂了一片才清醒过来。后续也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人活蹦乱跳的,半点看不出脑袋曾经遭过重创。

虽然表面上,村里人都说他们是吃了平安医馆抓的药才好的,但实际上是咋回事儿赵老汉比谁都清楚,桃子是他亲手切的,那可是神仙地土生土长的桃树,别的不说,就那个香味儿他到现在想起来都会忍不住流口水。

不是单纯的嘴馋,而是心里有股强烈的冲动想吃,似乎本能的知道那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吃了有好处。

尤其是这半年,当初吃过桃片的人一次都没有生过病,老婆子的气色肉眼可见比往年要红润,还有老三媳妇,最近半年连红糖水都没咋喝了,那可是个每月定时准点要过上几日生不如死日子的主儿。

还有这次和流民争命,赵老汉隐约有种自己仿佛重返壮年的错觉,身上总有使不完的牛劲儿,老胳膊老腿咋捯饬都不觉得累,瞧着比赵三旺这几个年轻人还像年轻人。

那棵桃树不简单,桃子更是神奇,是能治病还是延年益寿赵老汉也不清楚,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玩意儿有用,就是不知道对中毒有没有效果。

一群人急匆匆上山,走到半路就分了道。

李大河还想跟着他们去地窖,赵大山瞧着伤得不轻,比赵松和吴二柱严重多了,先前他们去坟岗瞧了眼他们的伤势,俩人都没发热,伤口也是红的,没流黑血,精神头也足,只要仔细养着过些时日就能大好。

完全不是赵大山这副半路就要开席的模样。

赵老汉却不让他跟着,道:“我家房子被烧了,现在下山也没有地方住,眼下大山又受了伤,我实在抽不开身,这回村里死了不少人,还不晓得要怎么闹,柏子他们太年轻,怕是压不住,现在只能由你先出面扛事儿,吵嘴还是干仗,翻

脸还是和气(),??恏敧??”

?╠??繢?獙?()?『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实在没啥心思惦记那摊子烂事,不顾李大河张嘴要说话,他直接道:“李老弟,村里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就一句话,态度硬起来,要是哪家敢给咱们脸色看,直接带人把他家砸了,一家不服砸一家,两家不服砸两家,捡了好处就要弯下腰,谁要是脑子糊涂分不清好歹,那就让他醒醒神,没有我们拿命去拼,哪来他们说风凉话的机会。”

李大河晓得他着急,也不再墨迹,直接点了头:“村里的事就放心交给我,你把大山照看好就成。”

这事有点棘手,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等山里的人得了信儿后回村,发现村长家的粪坑和猪圈里全是尸体时的场面……不闹是不可能的,尤其是死了亲人的,他们怕是当场就要躺在地上冲他们撒泼打滚,既然你们都把流民杀了,咋就不能救下他们这种话……都不用脑子想,他们指定会这么说。

不是他把人想的坏,都是一个村的,平日里啥尿性谁不清楚谁啊?

这也是为啥赵老哥从一开始态度就很强硬,没想过事后要和村里人软着来,涉及生死大事,那就只能看谁膀子硬了。眼下他们杀了流民,村里人许是会心生感激,还会捧他们臭脚,吹嘘他们勇猛。可等这股风一过去,日子回到了东家长西家短时,村里怕是就要传出他们这伙人杀人如麻的话了,到时有个风吹草动,他们就是第一个被怀疑的人。

这不是斗米恩升米仇,而是他们根子上就是这样的人,一两句话掰扯不清楚,大抵就是人性如此吧。

“房子的事你们不用担心,明儿我就带人先把你们家的屋子给收拾出来,可能要把那几面墙给推了,没啥问题吧?”看着已经走远的父子四人,他扯着嗓子问道。

“要你操心!”赵老汉头也不回,“你们先把自己家理明白再说!”

“哈哈,那就这么说好了,房子的事交给我们来建,咱人多,要不了多久就完工了。你们也别在山里多待,咱几家又不是住不下,回头一家塞两个差不多凑合凑合,别让我老嫂子她们在山里担惊受怕,真当没有野兽啊!”他扯着嗓子吼,“行了,村里的事不用你操心,大山还伤着呢,你们抓紧时间拾掇拾掇赶紧下山,我先把屋子收拾出来,下山就直奔我家啊,说好了啊——!”

“……行嘞,赶紧走吧你!”

一路没敢歇脚,赵老汉把衣裳脱了搭在儿子身上,此时已是亥时初,先前下了一个时辰的大雨,山路泥泞湿滑,风一吹,树叶上的雨珠哗啦啦兜头坠下,浇得人透心的凉。

赵大山已经有些意识不清,赵老汉一路都在喊他,一开始还能强行支起眼皮应一声,后头再没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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