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小熊师傅(1 / 2)
“哎呀,小熊哥,你头上怎么鼓了那么大一个包?!”
熊然难得有空坐在工位上吃早餐,结果就被路过的汶小月一眼看见了发旋中间鼓起的包。
“很明显吗?”熊然讪讪一笑,想碰又不敢碰。
“还好,”汶小月好奇道:“你在哪里碰的,怎么这么鼓?”
熊然将饭盒递了上去:“刚出锅的烧卖,尝尝?”
打了个茬,汶小月叼着烧卖,非常迅速的忘了刚刚的问题,熊然松了一口气。
“对了,那天你把啄哥送到酒店后,没发生什么事吧?”汶小月问。
“哪天?”
“就他..那天啊!”汶小月吞下烧卖,比了个喝的动作。
看来她并不知道宋或雍那天没回酒店,而是回了清溪里,熊然装聋作哑:“没...没发生什么事啊?!”
“那就好。”汶小月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悄声道:“可吓死我了,啄哥很少喝酒的,别看他一副云淡风轻,万事好商量的样子,其实只要一喝酒脾气就全露出来了。”
看着四下无人,汶小月凑近了些,声音更低了:“听说之前亚亚姐还是他助理的时候,有一次他喝多了,站在星威顶层就要往下跳,腿都跨出去一半了,硬是被人拖了回来,好险好险。”
汶小月摸了摸心口,继续道:“从那以后,公司规定只要是参加酒局,助理必须寸步不离的跟着,不过,啄哥自己心里有数,也不怎么喝了,只是我没想到,那天晚上他竟然又喝了,我哪里敢拦.....”
汶小月后面说什么,熊然没听进去。
跳楼?宋或雍为什么会想要跳楼?是单纯喝大了,还是心里有什么事情想不开?
熊然想要问汶小月,可张张嘴,又什么都没说。
他的心中划定了一道很深的界限,那里规定了对于与宋或雍的接触,他能做到的就是点到为止,恪守一个司机的本分。
他所疑惑的、想要深究的、想要追问的、想要接触的,都不应该,都不被允许,都是错误。
之所以有这样深刻的界限,不仅仅是被受到了情感清洗,更重要的是宋或雍说过的,已经不想再看见他了,要是被他发现,又会对宋或雍造成伤害
他不会放过自己。
也不会放过熊然。
“所以我才会问你啊!”汶小月啰啰嗦嗦说个没完,一点没发现熊然的走神:“他没有再你发脾气吧?”
熊然被汶小月撞了下胳膊,回神后,摇摇头:“没有。”
他心不在焉,须臾,又喃喃重复了一遍:“没有,他什么都没说。”
不是的。
宋或雍他明明笑了。
不过当时自己又痛又羞,不敢转头看他的脸。
宋或雍也不是什么都没有说,他向自己表达了歉意,他说会让王亚亚给自己批假,让他明天去医院看看,还说医药费工作室报销。
同不近人情的外表相比,他的语言举止有礼且近人情多。
莫名的,熊然心中生出了一种胆怯,一种自惭形秽,低垂的视线落在对方手腕上的手环和戒指配饰,蓝钻熠熠,即使在昏暗的空间中也不失芳华,可这些奢侈的令人咂舌的配饰于宋或雍来说也不过点缀,他的光彩永远属于皇冠中间最大、最耀眼的那。
没有什么能夺走。
彼时,熊然能说的也只有干巴而局促的多谢关心。
他目送宋或雍离开,看那身影在郁郁花丛中越来越远,看他消失在巨大的高门之后。
就像是在人间戏耍够了的王子重新回到属于自己的宫殿。
熊然发车离开,在漆黑的夜色中下山,遥遥的月光追在他身后,熊然没看后视镜,以至于他错过了那别墅二层陡然亮起的灯。
冷光如霜,结在地板上,又从那人的仰躺的身体结到身下的沙发上。
*
第二天就要进组了,取景地在某个北方的小城,汶小月忙了起来,她开始疯狂收拾自己的行李,同时还要操心宋或雍的行李。
不过她很有自知之明,说自己就是瞎操心,拍戏这么多年了,宋或雍的东西都是他自己收拾,那行李箱一打开,霍。比她整理的还好,还齐全,有一次跟组她没带牙线,荒郊野岭的也找不到,还是宋或雍从自己行李掏出来一包给她。
因为太省心,以至于汶小月经常感叹,给这样的人当工作,简直就是身心舒畅,让人无法生出怨气。
熊然没空听她嘚嘚。他忙着收拾自己的行李,这一次的跟组他也要去。
收拾的差不多了,汶小月那边来电话,让他送宋或雍回一趟清溪里,对方说他有一些东西还放在家里,需要收拾。
于是熊然只好又开车,去酒店接人,一路上,他直视前方,头也不抬,在遵守交通规则的前提下,踩着油门将对方送到了清溪里。
“宋先生。”熊然得体的笑着:“您慢慢收拾东西,我就在门口等您。”
宋或雍关掉手机,说了声好,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熊然的头顶,很快又收回视线,下车进了自己家。
熊然没事干,干等也是等,于是掏出手机准备玩一把游戏,结果刚打开就是满屏的微信,全是高伊彤发来的。
高伊彤自称宋或雍十年忠粉,为自家哥哥走上花路立下过汗马功劳——大学时买了宋或雍主演电影的价值二十元的二手盗版碟一张。
这货不知道从那张宋或雍外出照片的疙瘩拐角找到了只有一半脸的熊然,知道了他正给宋或雍工作,整个人激动的快要颤动,拜托熊然去要宋或雍的签名照,因为太过渴望,甚至不惜说出,中秋可以跟他回家假扮女朋友糊弄父母的做交换这种话。
简直毫无下线,熊然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于是她开始没完没了的骚扰熊然,说宋或雍的签名照网上也有卖的,但她想要的是独一无二的TO签,就是照片上面指名道姓写给自己的。
熊然
不答应,于是她开始了每日三跪,舔脸叫爸爸。
更没底线了。
熊然看着微信里密密麻麻的问候语,非常无奈。
——每天亲眼观摩我老公的盛世美颜,你感觉怎么样?
看着老公两个字,熊然顿了顿,开始打字。
——就那样。
——你胡说,你肯定每天都沐浴在圣光之中吧!我宝那脸,那五官、那轮廓、那皮肤,简直细腻的一个毛孔都看不见好嘛?!
熊然嗤之以鼻。
——你怎么知道他脸上一个毛孔都没有?
——废话,当然是因为我亲眼见过啊,偷偷告诉你哈,我和我男神上的是一个高中!
熊然感觉到不对,皱眉打字。
——你上的哪一所?
——就庆山高中啊。
打字太慢,熊然直接给高伊彤打了电话,那头很快接通。
“你是说宋啄也上的庆山高中?”熊然开门见深。
“对啊,你不信啊,等着哈。”接着,那边传来手机的按键声,熊然收到了高伊彤发来的微信。
是一张图片,点开一看,是一张校园内部的展示栏,隔着玻璃拍的,看得出来,年代救援,AA纸大小的照片糊化的厉害,但依旧模糊不掉男生俊致的眉眼,照片中的面庞虽冷峻,但青涩忧郁的气质几乎要隔着照片溢出来,照片之下,是端端正正的,宋啄二字。
男生身着的校服左心口则标志刺绣着学校的校徽和校名——庆山中学。
“看看,我偶像那个时候就很优秀了,科科第一名,简直就是吾辈学弟学妹的楷模!”
确实,照片之下,是对方几次考试的年名次,可以称得上是蝉联性的年级第一。
熊然盯着对方青涩到近乎失真的面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第二次投射后,宋或雍曾告诉过他,自己那时候一直住在福利院,高中的也是随便上了一所三流高中,名次也一直是吊车尾,考上影视学院已经是他费劲心力的结果了。
可事实呢,他上的全市的重点高中,庆山中学,不仅如此,成绩也好的惊人。
他当时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谎?
按照他的名次他完全可以报考其他学术类、或理工类的大学,为什么,要去上影视学院?是真的对演戏感兴趣吗?
宋或雍总是在熊然告诫自己不要对他产生探究心的时候,抛出一个个欲盖弥彰的疑团,让过去熊然以为很单纯、透明的十年增加了几分看不清的阴影。
挂掉电话,熊然看着手机里的那张照片出神,下一秒,脸侧的窗户突然传来噔噔的叩击声。
熊然一个激灵,转头去看,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宋或雍站在了车门外,透过车窗,黑白分明的瞳孔正盯着自己。
熊然慌得反扣下手机,不自觉向座位里面缩了缩,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宋或雍的头发湿透了,不,整张脸都是湿的,通明的水滴从发尾坠落
,顺着五官轮廓滚落,汇聚在下颌,摇摇欲坠,整个人像刚从汹涌海里走上岸一样,带着海水彻骨的冰冷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诡谲。
熊然一动不动,视线不敢偏移对方的脸,只有眼睫颤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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