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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手臂把他勒得快要窒息,他没有说话,任由隋唐抱着,良久后才缓缓抬手抚摸着男人的脊背,温声道:“我没事,真的就是有点渴了。”
他听到耳边的气息一起一伏,隋唐惊惶到呼吸急促,一时半会儿都平静不下来。
失去的恐惧成了隋唐最大的心魇,这种情绪在他的内心缓慢生长,变得沉重而无法拔除。他越是深爱,就越觉得自己承受不了失去的代价。恐惧的感受没有因为姚星澜在他的身边而减轻一丝一毫,这个狡猾的魔鬼平时并不会轻易现身,而是潜伏于寂静和沉默之中,等待着在某一个不经意的时刻吞噬他。
姚星澜知道自己不受控地在不断推开隋唐。在睡前那场痛苦的性爱中,他对隋唐说了那样的话,何尝不是在以最残酷的方式伤害着这个深爱他的男人?他听到隋唐无法平息的呼吸声,呼出悲哀,吸进痛苦,像被绳索勒紧了脖子般,一点点夺走了幸福的空气。
第二天早上醒来,他睁眼就看到隋唐躺在他的身侧,以一种痴恋又哀伤的目光凝视着他。男人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一看就知道大概率又是一晚上没睡。
“澜澜,早啊。”隋唐用受伤结痂的嘴唇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了轻吻,然后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仿佛前一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也就是在这一个瞬间,姚星澜感到无比心疼。他为隋唐难过。
那一晚的发泄过后,他的情绪平稳了些,同时随着药物作用渐渐起效,他整个人都逐渐好起来,没有那么多激烈的情绪起伏了。但他愈发觉得隋唐很辛苦。发现他抑郁症的那天晚上着实把隋唐吓到了,这个男人在之后的三个月里几乎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哪怕是在大半夜,只要他一动,隋唐也会立刻跟着醒来,亲吻他的额头,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然后再用力把他抱进怀里。这样的动作已经成为了一种条件反射。他明显感觉到隋唐整个人都看上去疲惫又憔悴,不仅瘦了,眼角的细纹也多了,眼下时常带着青黑。
由于心理问题和性格原因,他很多时候并不太愿意多说话。抑郁症无限放大了所有从前被他苦苦压抑的阴暗情绪,他会在发泄情绪时出现暴躁或是争锋相对的言行,甚至会故意想把隋唐推开。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很难沟通,会让隋唐很痛苦、很难受,可这个男人没有表现出一点不耐烦。即便隋唐一直经受着这样的反复折磨,却依旧毫无怨言地完全接纳他倾泻而出的所有负面情绪,耐心并温声细语地一遍又一遍安抚他。
姚星澜知道隋唐是因为真的很爱他,才会一直对他感到无尽的亏欠。但他觉得之前的犹豫也好,后面和初恋之间的意外也罢,都不能责怪隋唐。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对许多事情的体会或者是态度也是不一样的。他曾经受过爱情的伤害,隋唐也同样受过,而伤害对于他们是难以分出轻重的。他遭到欺骗,而隋唐被抛弃背叛,同样都是感情上巨大的不幸。
在安允的问题上,隋唐出于照顾他的情绪,不想给他添堵,以为自己已经解决了才选择不说。而他是内心别扭,不想因为这些事去逼问对方,也选择了不说,就算之后那几天一直都很不开心,就算隋唐曾经问过他是不是有什么事让他不高兴,他都没有说出口。他习惯于把所有的事情藏在自己心里,不对别人讲,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男朋友。内心不断积攒的重负在压垮他自己的同时也在折磨着爱他的人。
但凡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能把安允的事情告诉对方,或许之后也不会变成这样。事情会以一种戏剧性的形式爆发,归根结底还是他们此前受过的伤害在两个人身上留下了无法改变的印记,在隐藏了许久后终于不可避免地碰撞,化为了一只恶魔的手,试图埋葬他们的爱情。
姚星澜从未真的因为这些事责怪过隋唐,但隋唐却一直陷在自责的情绪中。在这三个月里,他从这个男人这里听到最多的词就是“对不起”。每每听到隋唐对他这么说的时候,他都格外难过,而察觉到他难过的隋唐往往会不知所措,因为并不知道他为什么难过,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或者是哪里做得不好,只能不停地道歉说“对不起”。
隋唐把他抑郁症复发的原因全部归咎于自己,可姚星澜知道,即便安允没有出现,也会有其他的事情把他再一次推入黑暗之中。他敏感、别扭、不自信,在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爱情之后又不断钻牛角尖。许多事情可以问、可以说出来,他却一直压在自己的心里,以至于因为强行压抑着愈发强烈的负面情绪而逐步走向了自毁。明明以前和邵文慈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明明隋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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