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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续续看到过。但他没有问,也没有多说。隋唐保留着这些过去的回忆无可厚非,每个人都有怀念的权利。
只是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他虽然住在这个地方,但这里却不是属于他的。这个家里处处都是另一个人的影子,那些无法忽视的存在都是隋唐曾经那么深刻爱过一个人的证据。
他也曾想过:得到这些的为什么就不是我呢?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呢?
可今天看到安允本人,他就在想:是啊,凭什么会是我呢?我有什么能跟他比的?
他会为隋唐低头,可他却觉得在这个男人的心里,自己或许永远也比不上那个从来都高昂着头颅的人。无关他做了什么,无关他有多爱,只因为他不是那个人。
三十出头的安允,依然美丽、挺拔、自信。隋唐一直就喜欢这样的,漂亮的脸蛋、出众的身材和外放的性格。
如果说安允是一朵盛放到糜丽的花,那他就像是一株枯草。他苍白、冷淡、少言寡语,他是干涸的、没有生趣的。春天披着繁花似锦的外衣来到之时,属于冬天的枯草,就该被拔除,扔到一旁。无人会再关心枯草的命运,仿佛这么不吸引人的东西生来就不配获得关注的目光。
手指间无端一烫,他才惊觉手上的香烟已经燃尽,烧到了他手指上的皮肤。
他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根了,喉咙干涩得跟着了火似的,烟灰缸里好几个烟头堆在一起。但他又点了一根,在这无所事事又令人恐惧的夜色里,似乎只有尼古丁能让他暂时缓解五脏六腑的剧烈疼痛,只要一停下,这种针扎一般的刺痛感就会立刻遍布全身。
爱是痛苦的。他没有自己去追寻痛苦,但痛苦就在那儿等着他。他无处躲避,只有从那不可名状的痛苦中穿过,在疼痛中暴露出自己的伤口。
不是没有体会过,其实他都已经习惯了,甚至觉得自己是可以忍受的。可当这种巨大的痛苦真正如地狱的烈火一般开始焚烧他的身体时,他清晰地感知到了皮肤是如何皲裂的,血液是如何被抽干的,骨头是如何在灼烧中变得黢黑一片,最终化为灰烬的。
他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忍受。
阳台上烟雾缭绕,他的眼睛和胸腔都发酸,手指颤抖不止,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感到胸口闷得像有一块千斤巨石压在上头似的,无论怎么用力呼吸,空气都进不来。张开嘴,他大口地吸着气,胸口胀痛却依然让他感到有些窒息。不知不觉间,有什么温热的液体落在了手背上,一点一滴,越来越多。
他没有低头去看,他不敢去看。生怕看到那是什么后,恍然惊觉自己是如此脆弱且不堪一击。
直到手中的烟燃尽,他双手颤抖着去拿新的一根,才看到自己夹着烟的右手几乎全部湿了。飞鸟的纹身上落满了水渍,在视线中变得模糊不清。
眼前的一切变得越来越暗,越来越不清晰,他找不到光的来处,目光所及之处只有零星的光点,渐渐隐入无边的黑暗里。
是因为眼泪吗?
他伸手抹了抹自己的眼睛,一阵疼痛后,却发现似乎怎么都抹不干净。眼泪一直在落下,像一条小小的痛苦的河流,安静地奔流不息。
怎么停不下来呢?
怎么会有这么多眼泪呢?
他感到惊惶。
在极端的恐惧中,他把燃了一半的烟直接按灭在自己的手腕内侧。滚烫的烟头灼烧到皮肤的那一刹那,真实的痛感令他颤抖着停下了。
烟头烫过的地方红了一片,留下了一个难看的痕迹。
可眼泪停下了。剧烈的呼吸也渐渐平缓。
姚星澜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黑得找不到边际的天空,心里头突然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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