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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二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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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时四前不久在宫门前险酿大祸,自回来就一直避着时序,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无端又被时归提了一嘴。

时序眼睛一眯,显然也是记起宫门前的意外。

他无声搓了搓指尖,面上不动声色:“那好,阿归先跟时四待一会儿,等衙门那边忙完了,阿爹便立即赶回来。”

“嗯嗯,阿爹一路小心哦。”

时序低低应了一声,换上下人递来的蟒袍,理正衣冠,旋身离去,出门时正撞见匆忙赶来的时四。

他脚步未停,唯空气中留下一句:“自去领罚。”

只瞬间,时四就绷紧了身子,毫不意外收到的这句话。

也亏得大人与时归没生什么嫌隙,不然他怕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时四努力将身体放松下来,抬脚进到屋里,等与时归碰面时,浑身已没了不自在,挥一挥手:“小阿归,午后可要一起去放风筝?”

……

时序这一去,又是三五天不见踪影。

好在有了上回的经验,时归也算适应了一些,虽还是难免想念阿爹,但日日有时四陪着,也不算太过孤单。

唯有一点不好的,那便是跟着时四,除了疯玩就是疯玩。

上能爬树下能摸鱼,实在无聊了还能摸着石子打鸟,随便一件小东西,到了他手里都能玩出花来,就是别想念书学习。

一说起学习来,时四表现得比时归还要抗拒。

时归本就意志不坚定,被他稍微劝上两句,登时没了刻苦奋进的心思,宁愿跟四兄在府外的石阶上数蚂蚁,也想不起去书房看一眼书。

而在她数蚂蚁时,碰巧听见过路行人提了一句,说有两个大官被判了斩首,一个贪污受贿,一个玩忽职守,手上都沾过人命,真是罪有应得。

“这两人藏了这么多年,又是哪位大人审出来的,可真不容易。”

“这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据说那两人一直被关在司礼监,不会是司礼监的太监们审出来的吧?”

“啊这,不能吧……算了算了,不管谁审出来的都好,若真是司礼监办的,他们找出这等大蛀虫,也算办了一桩好事。”

“谁说不是呢……”

“谁说不是呢嘻嘻。”等时四找来时,时归扭头就

冲他来了这么一句(),说得时四满头雾水?()?[()]『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自这天之后,时归情绪明显又高涨了一截,做什么事都兴致高昂,看她玩得开心,时四也无心纠缠那些无足轻重的小细节了。

就这样玩到时序归来,两人并排站在他面前,低着头不敢说话。

时序如今看时四是哪哪不顺眼,连骂也懒得骂一句,挥一挥手,示意他赶紧走,省得在他跟前碍眼。

等时四退下了,他再看偷偷抬头的时归:“……”

算了,女儿这么可爱,当然也是骂不出来的。

时序招了招手:“这么久没见,阿归就不想跟我说什么吗?”

时归猛地抬起头来,心虚之色一扫而空,她飞扑过去,同时大声喊道:“阿爹我想死你啦!”

“哎呦——”顺利将女儿抱进怀里,时序只觉数日来的疲惫尽数散去。

原先时归还说,要在返学前补一补功课,只因时序不在,这么稍微一拖延,假期的一半就拖过去了。

眼看着马上就要重回学堂,时归终于觉出两分紧促来。

时序本以为她上学第一天就碰见不高兴的事,还不知对学堂增添多少抵触,便是她提出不去了,时序也不觉意外。

却不想她根本没多说什么,既如此,时序也不会多嘴。

眼下时归自己愿意学习,时序更是乐见其成。

说起教人,他只在数年前教过妻子识字,如今换做女儿,倒是另一种新奇的体验。

因时归自己说过,在蒙学什么也听不懂,什么字也不认识,时序便以为她毫无基础,早早做好从头开始的准备。

哪知真进了书房,时归拿起启蒙书来,竟将头半页磕磕绊绊地读了下来,发音有些生涩,更似不熟练而造成的。

这让时序很是惊讶:“阿归不是说不识字吗?”

时归挠了挠头:“是不识字呀,就只有这几行认得,还是因为之前张夫子给我念过,我便给记了下来,剩下的就不知道了。”

“只念过一遍?”时序更是惊讶了。

随后几日补习下来,时序总算摸索出其中缘由——

原来时归不识字归不识字的,偏她有个过目不忘的本事,只要在她面前指着字念上一回,她就能同时记住字音和字形。

这一发现叫时序震惊不已,守在时归身边连呼:“我老时家莫不是出了个神童不成?”

他正待探一探“神童”的本事,万不想在接下来的写字上,时归又给了他当头一击。

望着宣纸上歪歪扭扭的比划,时序满目茫然:“这——”

时归也皱着鼻子,瓮声瓮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明明都记着这些字的模样了,可写出来的跟记住的总不一样。”

就像手不听大脑使唤一般,两者全无交集。

时序不信邪,先是把着她的手写了一回,又放任她自己练。

半日下来,除了丢在地上的废纸多了几张,凡

() 出自时归手中的文字,少有一个完整的,到最后她的记忆都差点儿乱套,两眼泛花。

至此,时序不得不承认——

他的女儿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可这学习的天赋也只点在过目不忘上了,于识字背书尚有些帮助,到了动笔理解时,就全然没了作用。

这倒不是多坏的事,可问题就出在——

蒙学一应考校,那都是要在卷面上书写,而非当场读背的啊!

一时间,连时序也想不出解决之法。

转眼间,十日劝返结束,时归抱上她的书袋,在阿爹和四位兄长的陪同下,准时抵达官学。

上回她在饭堂与人打架,本就被好多人看见,后面田岳两家相继问罪,其缘由更是传得沸沸扬扬。

十日过去,这些议论不仅没平息,反随着时归的返回重掀波澜。

当然,他们也都记着上次打架的起因,如今可不敢在时归面前乱说,便是见她抱着书袋进入学堂,也只是默默行着注目礼。

等时归在她的座位上坐好,不及众人讨论,负责课前温书的侍讲们都走了进来。

伴着戒尺的敲响,每日的温书又要开始了。

与那些尚藏不住心事的孩子不同,侍讲们面上全无异色,其中两三人在时归旁边经过时都有驻足听她朗诵,见她诵读并无差错,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去。

正当时归念得起劲时,上回说要帮她补习的张侍讲走了过来。

张侍讲听了一会儿,不禁道:“原来你上回说记不清了并非胡言,我听你今日诵读,虽有些磕绊,但不曾出错,倒比许多人强些。”

时归仰头听着他的夸赞,轻轻眨了下眼睛。

张侍讲又问:“那你上回不明白的文章,可有弄懂其中含义?”

时归斟酌道:“回夫子,我有学习一些,只有些明白了,有些还不大懂,且只学到了第三章,与班上的进度还有些差距。”

张侍讲微微颔首:“如此我便明白了。”

“那等今日下学后,你再去夫子堂找我,我也好知晓你的理解程度,今日总不会再有事耽搁了吧?”

时归手心一紧,赶紧摇头:“不会不会,学生记下了。”

得了她的回答,张侍讲没有多留,只叫她继续诵读,最好念得滚瓜烂熟,最好能倒背如流了才好。

时归只知连连点头,未有半句不从。

好在张侍讲没再叫她练字,她才好将那乱糟糟、完全拿不出手的大字继续隐瞒下去。

温书结束,教习进到学堂里来。

时归在今日课上的状态与上回大差不差,哪怕今日换了一个新夫子,也并不妨碍她听得迷迷糊糊,勉强记住上半句,下半句又糊涂了。

不过这回的夫子宽松许多,也没有课后抽查的习惯,让她少了许多紧张感,听到一半实在听不懂,索性不再为难自己,转琢磨起回家后做些什么。

转眼到了晌午,去饭堂时,下班的学生都有伴一起,唯独时归孤零零一个人,她不善与人结交,却也没有主动与她交谈的。

隐隐约约间,大多数人还刻意避着她走,偶尔投来的目光里也含着两分畏惧,只不知这点畏惧是对时归的,还是对她背后时序的。

也就是时归心大,对于不熟悉的人更多还是不关注的状态,且她自己一个人也能吃得很好,无甚在意罢了。

就这样一整天的学习结束,当其余同窗都被家人或下人接走时,只余时归抱着书袋,默默叹气一声,慢吞吞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去赴她已答应了两次的张侍讲的约。

临近夫子堂时,时归脚步蓦地一顿,忽然想起:“哎呀,忘记告诉阿爹,我又被留堂了。”

也不知今天是谁来接她下学,千万不要等急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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