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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软禁(大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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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无忧一路抱着方回燕上清水派,片刻不敢停留。

接待他的是一瘸腿的男人,待见到他怀中的方回燕后,便慌忙接过,忙不迭地问:“青青呢?”

青无忧礼貌地说:“她如今被我师尊请去做客。”

展林眼皮跳了一下:“你师尊是谁?”

青无忧恭敬说出名字:“傅惊尘。”

当啷一声,展林手中拐杖掉了。

“请不要着急,”青无忧垂首,“师尊十分疼爱傅青青姑娘,此次请她回去,也只是想同她叙叙旧情。”

“什么叙叙旧情?”展林震怒,“他那个大魔——只会叙叙色/情吧!”

青无忧说:“切莫诋毁我师尊名誉。”

说罢,他自怀中取出还魂花,虽不开心,却也要遵守师命,珍惜地奉予展林:“还有这还魂花,亦是师尊叮嘱,一定要亲手交到清水派中人手上。”

展林不是那种拎不清的人。

骂过之后,便恢复理智,迅速分析目前状况。

他分得清轻重,接过那还魂花,又问青无忧:“青青何时会回来?”

青无忧说:“这个我并不知晓。”

展林冷静想。

无妨。

如今,他们都知道该怎么入玄鸮门,待二师兄养好些身体,再一同前去,众人齐心协力,定然能将青青抢回来;莫在此刻逞一时之勇,误了大事……

竭力平息心情后,展林再看青无忧,方说:“有劳你了。”

青无忧拱手,行礼后,悄然离开。

晋翠山的晨雾渐渐散了,如今青无忧离开,不那么赶时间,便信步闲庭,轻轻松松,悠然自得。

走出几步,忽觉身后有人追踪。

他顺手摘下青青绿叶,抛掷而出,厉声问:“是谁?”

绿叶化利器,被稳稳躲过。

青无忧捏住一把树叶,冷声:“素日闻听清水派弟子坦坦荡荡,没想到也会做此等跟踪的小人行径。我今日奉命送人送花,并不想同你们起冲突。但若是你们不遵守规则,那也休怪我不讲情义了。”

前方树荫下,缓缓走出一道修长身影。

看到之后,如遭雷击。

青无忧惊骇:“长阳师叔,您怎么会在这里?”

对方没有应答。

他又惊又喜:“您还活着,真是太好了。这几个月,师尊一直在寻找您,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一语落下,那人自阴影中走出,立在阳光下,令他能看得清清楚楚。

青无忧愣住。

此时此刻,出现在面前的,并不是熟悉的、那张温文尔雅的脸庞。

瘦削身体,那手指瘦到能清楚地看到骨节痕迹,疤痕累累,他面上也覆盖一古怪的生铁面具,简朴棉衣,喉咙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他沉默不言,只打手势。

青无忧辨认。

这个戴铁面具的男人,打出的手语是——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他」

不。

这定然是长阳师叔。

青无忧愣在原地。

梁长阳师叔失踪已经许久。

那本是一件寻常任务,去边陲某小镇,去斩杀在此作祟的药物。

任务简单到青无忧都没有认真对待,甚至没有留意到,那妖物竟然学会了假死。

夺命关头,还是长阳师叔扑上来,以身为盾,护住了他。

妖兽诞生于一座荒废的锻刀铺,触手上密密麻麻生满断刃残剑,将长阳师叔裹挟着,一路沉落深渊。

青无忧对长阳师叔的最后印象,便是他满身鲜血,用剑插透妖物致命处。

滚滚石落,青无忧下深渊搜集,搜寻不到长阳师叔的身影。

只有一滩血迹,和滚滚流水。

之后便再未见过。

梁长阳失踪后,傅惊尘大动肝火。

有流言说,梁长阳是傅惊尘和心腹,也是他为自己妹妹傅青青准备的道侣,一如下落不明的金开野;

也有人说,昔日玄鸮门生判乱,傅青青将自己的保命至宝给了梁长阳,救他一命。

无论哪个版本,都能证实,对于傅惊尘来说,梁长阳的地位,并不比卓木和石山低。

青无忧可以理解。

毕竟,当初跟随傅惊尘的那些师弟们,这些年来,死得死,伤得伤,到了如今,尚能稳稳跟随傅惊尘的,也只剩下几个人了。

就连顾茗师叔,也伤了脑子,现如今住在药峰上,虽是成年男人,却如孩童般嬉笑啼哭。

现下,在这陌生处遇到和梁长阳身形相似的男子,如何不叫青无忧怅然?

可这个戴着铁面具的人不承认。

他沉默地用手语交流。

「傅惊尘带走青青时,两人有无发生争吵」

青无忧说:“没有。”

哑巴少阴颔首,做手势道谢,转身,往清水派走去。

青无忧急切叫他:“长阳师叔!你是不是长阳师叔???”

少阴不曾回头,平静登上阶梯,修长身影,藏于郁郁绿树中。

他没有任何回应。

清水派中。

展林将方回燕背回大师姐房间,高声叫楚吟歌,小心翼翼地捧出那一朵还魂花。

楚吟歌看得到地上的方回燕,吃了一惊:“二师兄这是怎么了?”

“先别管这个,他只是昏过去了,”展林急急,“先救大师姐——你看这还魂花,花瓣已经没那么鲜亮了。”

楚吟歌不啰嗦,即刻取了那还魂花,开始为大师姐还魂固魄。

那还魂花当真有奇效,方入温华君的口,不到一炷香,她便缓缓睁开双眼。

楚吟歌惊喜,握住她的手,连声唤:“大师姐!!!”

温华君的眼睛迟钝地转了下,像是还没有适应这具身体。

许久,她声音沙哑,问:“你是谁?这是在何处?”

她在何处?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大师姐——

清水派——

一片凝重的昏暗。

同样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还有花又青。

梦里昏昏沉沉,不辨时辰。

花又青已经许久不曾做过如此长、如此放松的梦了。

梦中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事情困扰着她,好似回到孩童时期,天际柔柔白云,绵软如剪下来的小羊毛。

小时候的花又青挎着小篮子,跟在母亲后面去捡蘑菇,摘野菜。

春来水碧,她不想弄湿了草鞋,又想下去踩水,便脱下鞋子,赤着脚站在溪水中,光脚踩那光滑的鹅卵石,好奇地低头看小鱼咬她的脚。

母亲摘了一个长长的细草茎,笑着唤她名字,递过来,要她含在口中,用牙细细咬,能尝到那草茎中细细淡淡的甜。

花又青努力咬啊嚼,甘甜清香草芽入口,她在溪水中踩了一下,忽觉,有什么东西硬硬地硌着她,硌到她脚心发烫发痛——

猛然睁眼。

思绪隔了许久方回转,只看头上木梁简朴干净,耳侧有唧唧小白鸽鸣。

一切都像她在玄鸮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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