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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墨河来消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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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东见当屠夫没他插手的分,赶紧就把剩下的活都给接了过去,刮猪毛清理内脏洗下水还有后续的肉类切割腌制以及现场的打扫工作,他都给包了。

两人配合还挺默契,一边时不时搭话聊上几l句跟上辈子相关的话题,一边手下干活干得飞溜,两个多小时就把那两个大块

头猎物都给处理妥当了。

这么多腌制的肉肯定不能留在厨房招人眼,于是叶青用藤条催化了一些编筐,将这些肉装进筐子里后,都给搬到了厨房后面的地窖里。

马不停蹄地忙活完这些后,天边都快亮启明星了,两人这才各自回屋睡觉。

隔天早上,叶青果然又睡到了日上三竿。

昨晚上叶青跟顾卫东在厨房忙活的动静不算小,王春花跟邹阿婆只要不聋,就肯定都听见声音了。

但那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起床查看,早上叶青起床起晚了,两人也没多嘴问上一句。

叶青就喜欢跟这样的聪明人相处,吃肉这种事儿,本来就是关上门自家闷声偷吃就行了,要是嚷嚷开来,转头就得有红眼病盯上来,人家可不管你这肉是怎么来的,只要是从后山打到的猎物,那就得跟大家平分共享。

那边顾家显然也达成了这个默契,中午叶青喊他们上家里头来吃锅子,一盘盘新鲜诱人的黄羊肉猪肋脊肉端上桌的时候,顾家谁也没吱声,但吃饭的时候个个敞开了肚皮吃撑了才算完。

一天时间不到,叶青考上赤脚医生的事儿,就传得满屯子都知道了,下午她去滩涂那儿检查猪圈牛棚的卫生情况,一路上碰到的村民都热情地对她表示恭喜,有的还很好奇问她赤脚医生资格证长什么样儿。

那玩意儿叶青随身带在挎包里呢,有村民好奇,她就大大方方掏出来给大家观摩,于是等看过资格证的那些人回了地里后一通宣传,村里就愈发热闹了。

都晓得只要叶青这边的资格证一到手,屯子里建卫生站的事儿就没得跑了,所以大家伙儿干活都有劲儿了,不自觉加快了抢收玉米的进度,都想交完公粮后赶紧进入建房子模式,迫不及待想把整个红旗公社下属生产大队独一份的卫生站给建起来。

可别小看了这个卫生站,这段时间经过村民们不遗余力的宣传,这十里八乡估计都传出了风声,好些屯子里的媳妇儿回娘家,都会被娘家人询问卫生站的具体情况,个个都对靠山屯这个即将落成的卫生站表示羡慕不已。

从靠山屯嫁出去的姑娘就更不用说了,都被婆家催着回来打听消息,无外乎是打听这个卫生站建起来之后,非靠山屯生产大队的村民来看病怎么收费的问题。

一时间,靠山屯是真的炙手可热,成了附近几l个乡镇热议的话题,按照后世的形容,那就是这个屯子隐隐有向网红村发展的趋势。

嫁出去的姑娘和嫁进来的媳妇们在各自的婆家娘家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个个都为靠山屯的改变而感到骄傲自豪。

靠山屯的未婚男青年们,就更是成了相亲市场的香饽饽,附近的好几l个媒婆门槛都被人踏破了,都是在询问靠山屯这边有没有靠谱的男同志可以介绍的。

就连早前屯子里大娘们给王春花推销过的那个年纪快四十岁、死了老婆还带着仨孩子的伍喜来,都有人来问要不要续娶的。

村里好些大龄光棍都开始有了行情,小年轻正当时的就更不用

说了,这个变化靠山屯村民们当然都看在眼里,于是对给靠山屯带来福运的女知青叶青越发敬重。

原先那些在心里默默打叶青主意,想要把人骗回家的那些大娘们,也都被家里男人教训,把那些有的没的心思算计都给歇了,就怕一个没整好把人知青得罪了,将来全家都得成为整个屯子里的公敌。

这些变化眼下当然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叶青给牛棚猪圈里的家畜们例行体检,把相关的数据都仔细登记在表格里,又给孟嘉提了一下有哪些地方还需要再加以改善。

正想着要不要骑上她的新代步工具,上隔壁农场去看一看赵团长那个养猪场的改革进度呢,结果这时候,赖国昌和上次那个负责调查弃婴的民警,又一次来到了靠山屯。

叶青一眼就猜到两人的来意了,心下顿时一喜。

果然,两人在滩涂上看到叶青后,连屯子里都没进去,直接就朝着叶青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然后,那民警同志就从怀里掏出了两份材料递给叶青。

叶青一看那材料上盖着的大红章,立马忍不住裂开嘴笑了。

一份是来自女婴亲生父母的自愿放弃抚养证明,上面有公社、派出所还有妇联的联合签字盖章;

一份则是来自县福利院的收养手续,派出所所长和福利院院长都在上面签了字,也都盖上了官方红戳。

有这两份协议证明在手,等于把所有隐患都扼杀在了摇篮里,叶青一点也不怕孩子长大成才后,将来那女婴的父母会来找,就算真来找,有这么齐全的手续在手,上哪儿去闹腾甚至道德绑架都没用。

叶青一直悬着的心落了地,赶紧将两份资料仔细收起来,又再三向两位道谢。

赖国昌也顺便关心了一下叶青去县里考试的事儿,得知叶青居然已经拿到执业证后,顿觉惊讶:

“不是昨天才去考试吗?一般成绩不都要一个星期后才会公示吗?”

叶青一愣:“是这样吗?”

不过她想起了昨天她参加考试的情况,好像真的跟走过场过家家差不多,不管是答题交卷,还是后面古院长帮她去办理执业证,整个流程确实是有点草率儿戏,她也有些哭笑不得,忙跟赖国昌解释道:

“证件是蛟潭县医院的古院长亲自出面去帮我办的,估计是看在他老人家的面子上,所以卫生局那边才没给我卡那么长时间,当场就把我的证件给办下来了。”

一听这话,赖国昌顿时无话可说了。

连县医院的院长都在替叶青鞍前马后地忙活,这姑娘如今可真是不得了了啊。

但再厉害,这姑娘如今也在他管辖的公社里头,而且这几l次打交道,他也听这姑娘表达了几l次理想抱负了,听那话里的意思,是打算在这个靠山屯扎根不走了。

这可让赖国昌高兴得找不着北,就指望着靠这姑娘带飞,看看能不能多给他整点政绩,好让他在有生之年能从公社升到镇上甚至是县里面去呢。

所以对于叶青这边的

事儿,赖国昌如今分外上心,只要是叶青这边有需要他帮忙的事儿,他保管会不遗余力地去解决。

“孩子跟你的户口,如果要挂靠到邹家名下,让伍永兵那边给你出个证明,回头我再签个字盖个章就能去派出所办理,你看什么时候需要了,只管去公社找我就行。”

赖国昌说完这话后,就和那民警骑着自行车走了。

叶青则开始认真思考认干亲这件事,既然要认邹阿婆当奶奶,就不能只是口头上说两句,得正儿八经办个仪式,适当请一些屯子里的人吃顿饭做个见证才行。

择日不如撞日,她也没有拖拖拉拉,当天晚上吃了晚饭就去伍家找伍永兵说了她的想法。

认干亲这事儿本来就是伍永兵提出来的,现在叶青愿意把这事儿正式定下来,伍永兵当然高兴,也乐意替叶青忙活。

于是隔天中午,伍永兵就帮叶青把村里几l位上了年纪且德高望重的老人都邀请来了,还把生产大队的干部都请到了邹家。

顾家一大家子也出席了,席面还是顾家人帮忙张罗的,在伍永兵的主持下,叶青带着那个女婴一起,给老太太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再改口时就不再叫邹老太太叫阿婆了,而是直接叫奶奶。

叶青的名字当然是不会动的,但是这个兔唇宝宝,叶青给她取名邹昀,随了邹家的姓。

这是老太太自己主动提的,她想要这个孩子能永远记得她的丈夫和儿子做出的伟大牺牲,在未来能将邹家的革命英雄事迹发扬光大,永远地把这份伟大精神延续传承下去。

因为一些不可说的原因,这个时代举办仪式也不能大张旗鼓也不敢锣鼓喧天,简单地吃上一顿饭,就算是极为讲究和正式了。

吃完饭的当天下午,叶青就亲自去镇上派出所办理了户口迁移证明,把她的户籍和邹昀的户籍,都落在了邹阿婆的名下,与户主的亲属关系一栏写的均是填写的孙女。

办好了手续,叶青就顺便跑了一趟邮局。

她想去问问徐献珍,有没有她的挂号信或者是包裹什么的,毕竟她寄去申城的信,也有一段时间了,按时间推算,也该有回音了。

不过让叶青有些失望,邮局这边并没有收到她的包裹和信件,倒是徐献珍见叶青过来了很是高兴,拉着叶青又跑到了农技站后面的院子里,领着叶青进了家门后,神神秘秘地从屋里面一个书箱里面翻出了一本册子。

然后徐献珍就把那册子递给了叶青,示意她打开看看。

叶青有些纳闷,但还是把册子打开了。

这一翻开,她就愣住了。

这竟然是一整套以《共和国成立》为主题的红色纪念邮册。

由解放邮局发行的新夏国成立后第一枚邮票《开国大典》,面值为35元(旧币);

五零年建党节发行的□□开国典礼阅兵式,正票4枚,大型的票幅气势恢宏;

同年国庆节发行的《开国一周年》纪念票5枚,飘扬的五星红旗,一大四小鲜艳夺目;

后面还有十周年和十五周年纪念套票,其中十周年的套票一共发行了五组共19枚,十五周年纪念票1枚。

整本册子翻下来,其制作精细程度,甚至比上次叶青在徐献珍手里买来的那一套集邮册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么多珍贵又值得纪念的邮票,叶青拿在手里都觉得沉甸甸,哪怕她没有集邮爱好,都忍不住心生喜欢,从前到后翻了一遍又一遍。

“怎么样?喜欢吗?”徐献珍忍不住笑问道。

叶青当然不可能违心地说不喜欢。

但一来她看得出来这本册子比上一本更精致更难得,她一个玩投机倒把的,哪里配拥有这么好的东西?

二来她如今多了两个家人,不能再像之前那么大手大脚了,手里头得攒点钱以备不时之需,所以这个册子她再喜欢,也不敢随随便便说买就买了。

所以她忍不住抬起头来对徐献珍抱歉道:

“徐姐,这本册子真心不错,甚至比上一本还要好,但我最近手头不够宽裕,这册子您要再让我买,我暂时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真是抱歉啊。”

徐献珍当场就给逗笑了:

“什么呀,谁说这是要卖给你的?这是我那个表妹听说你喜欢集邮,找人从别的地方淘来的。”

说到这儿,徐献珍也没隐瞒,只压低了声音道,

“县里有个黑五类坏分子前阵子被抄家了,好多东西都被扔到了废品回收站,这册子就是废品站收购员从里面翻出来的,我表妹跟那个收购员有点亲戚关系,只花了十块钱就给淘来了,专门送你的。”

叶青一听就愣住了,下意识就要推辞。

但徐献珍能把这送出去的册子再收回去?立马就拉着脸故作不高兴了:

“怎么,你是如今成了大名人瞧不上你徐姐我这个朋友了?我带着我表妹上你那儿治病,你看诊费分文不收,拎给你的那点东西你都不要,如今连人家给你淘的这么便宜的邮册子都要推来推去的,是怕跟我这个穷光蛋朋友沾边还是咋地?”

这话说得可就有点严重了,叶青顿时被架住了,哪儿还敢再说不要啊。

徐献珍见叶青没再推搡,这才满意地笑了:

“这才对嘛,本来也不是多值钱的东西,这玩意儿要是不懂行不好这一口的,人家看都不稀得多看一眼,不然能被扔到那废品站里头去?”

“而且你这老是啥都不要,我以后还怎么好意思带亲戚去麻烦你?亲兄弟都得明算账呢,咱们俩以后要想常来常往的,就必须得在这个事儿上整得清楚明白,该收的看诊费就得收!”

这话徐献珍说得很是郑重也很真诚,很明确地摆明了她不想占叶青便宜的态度。

叶青面上带着笑,心里面却是挺意外的。

跟这位徐大姐初见面那会儿,一把花生就能让她态度前后变化那么大,她还以为这位是个见钱眼开,就爱占人小便宜的主儿。

但多接触几l次后,她又发现好像不是

那么回事。

不管是上次用票证换她的花生,还是这回给她送这本纪念邮册,这位大姐都没有要占她半分便宜的意思,而且话里话外都体现出了一种生活智慧,一看就是一个很世故圆滑偏又不会惹人讨嫌的精明人。

叶青还挺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的,所以在和徐献珍再攀谈的时候都真诚了不少,先是问了她大儿媳妇怀孕的事儿,说了一些孕期的注意事项,并提醒她如果遇到了麻烦解决不了的话,可以直接到靠山屯去找她,之后又问起了宋红英跟她那位大嫂的后续情况。

一提起宋红英那边的事儿,徐献珍可是有一大篓子八卦要说,

“回去后我那个表妹就把麝香中毒的事儿告诉给表妹夫了,这一通气,我表妹才知道,她家男人跟那个大伯子,竟然不是一个妈生的!”

“她亲婆婆早就死了,现在的婆婆是在她家男人不到一岁的时候带着那个大伯子改嫁过来的,嫁过来之后,那个婆婆只生了俩女儿,没再生出来儿子,现在那两个女儿都早已经嫁出去了。”

“现在她公公婆婆跟大伯子一家生活在一块儿,也不知道那个大嫂给我表妹下毒的事儿,她那个大伯子知不知情。”

“这要是知情的话,那这事儿可就太吓人了,谁知道是哪个人出的主意呢!”

“反正现在的情况就是,他们夫妻俩通过气后,都觉得这事儿怕是早有预谋,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的,谁也不清楚,所以夫妻俩打算先装作啥也不知道,悄摸摸把孩子生了再说。”

“总之这事儿实在是太复杂了,我这几l天越琢磨越觉得惊悚,感觉她那个婆家简直是龙潭虎穴,就没一个好东西,他们夫妻俩要是回去了,怕是要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还是离得远远的比较好。”

徐献珍忍不住搓了搓胳膊肘,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叶青也是听得一阵骇然,这跟以前那种八点档的家庭伦理狗血剧简直没什么两样啊。

只是她想要知道更多的细节也是不能了,毕竟徐献珍也不是当事人,她也是从她表妹那儿听说的这事儿,隔了一道之后,能知道的细节就不多了,能分享给她的八卦信息有限。

叶青对这个剧集意犹未尽,没能看到后续发展,一时间只觉得抓心挠肝,恨不得搬条板凳坐到宋红英那婆家屋顶直接展开上帝视角才好。

带着这种遗憾的心情,她骑着车回了靠山屯,没想到才到家呢,顾卫东就在隔壁朝着她着急喊:

“叶青,墨河那边传回来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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