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搬家(2 / 2)
苏婷眼睛亮了,眉眼染上笑意:“你买到棉花了?这有多少斤?”
“二十斤。”
“真有二十斤啊?”
“好几户一起凑的。”
农村有自留地,但不大,就一小块,种青菜的人多,棉花很少有人种,就算要种也不会太多,基本紧着自家打棉被做棉袄的量,所以二十斤棉花,一家两家的真拿不出来。
不过一个大队那么多人,家里有棉花的虽然不多,但也不算少,家里不着急打棉被做棉袄的,觉得棉花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卖掉挣点钱,年也能好过些。
于是各家凑一凑,二十斤棉花就有了。
但有了棉花还不够,得找人弹棉花,他买棉花的大队没人有这手艺,有这手艺的所在大队又远,大晚上贺东川懒得折腾,就把棉花带回来了。
“那我们明天是去找这人弹棉花吗?”
“我找人弄了两张棉线票,明天咱们先去县里弹花社问一问,如果排队的人不多,放县里弹也行。”
弹棉被需要的就两样东西,一棉花,二棉线,工人做工本身不需要票,给钱就行。
他们什么都不缺,无所谓找谁弹棉被,需要衡量的只有时间,房子已经分下来,他们马上就要搬进去,急着要棉被。
想到这贺东川问:“咱们的行李寄过来了吗?”
“应该寄过来了吧?”
寄包裹时,取货单他们自己拿着了,不另行邮寄,所以苏婷也不清楚有没有到。不过从首都寄到榕市,急件也就一周左右,榕市到沪市还近一些,这都一周半了,怎么都该到了。
苏婷说:“明天去邮电局看看吧。”
贺东川点头:“行。”
因为明天事情多,所以这天晚上夫妻俩早早就睡了。
周日贺焱不用上学,苏婷就没定闹钟,起得比平时晚,七点多才睁开眼。当时外面天已经亮了,床的另一边也冰凉的,贺东川早就起来了。
穿好衣服出去,桌上果然摆着早饭,但摸着还有温度,显然贺东川回来没多久。
念头刚闪过,他就从浴室里出来了,问道:“醒了?”
“嗯,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六点半左右,出去转了圈,买了点早饭,你赶紧刷牙洗脸,我去叫孩子们起床。”
苏婷应了声,进浴室洗脸刷牙。
知道今天能出去玩,兄妹俩都挺期
待,起床时没怎么闹腾,八点不到,他们就吃完早饭,下楼准备出门了。
下去时正碰上张艳萍,看到贺东川手上提着蛇皮袋,惊讶问:“你们拿那么多东西要去干嘛?”
“去市里邮电局拿东西。”苏婷回答说。
“你们刚搬过来的就有人寄东西啊?”
“是我们来之前自己寄的,一些行李。”
张艳萍恍然:“原来是这样,那你们一路小心。”
苏婷笑笑,让两个孩子跟她挥手道别。
走出招待所,苏婷就看到了停在外面的军用吉普,看贺东川走过去,就知道这车是他打申请借来的,带着俩孩子坐上车。
贺焱六岁以前跟着爷奶生活在首都,不说隔三差五坐车外出,偶尔还是能沾一沾爷爷的光。再加上年前回首都,贺父安排来接他们的警卫员,开的也是军用吉普,所以看到这辆车,他并不觉得稀奇。
但慢慢对去年过年的事已经没印象,所以看到吉普车的态度跟哥哥正相反,上车后东摸摸西摸摸,被苏婷抱着也不消停。
沪市基地离县城不远,开车也就二十分钟左右。
到县城后,他们先去弹花社。
弹花社门脸不大,里面大概就是二三十平,进门两边各放着两个柜台,卖棉线、棉花和棉布,正对门也摆了一张桌子,算是前台,负责登记客户信息,给排好的,而在前台后面有一条过道,直通后院。
后院是他们干活的地方,冬天弹花社生意好,每天七点准时开工,弹棉花的声音从后面出来,他们听惯了的不觉得什么,苏婷这种第一次听的觉得挺难受。
慢慢也把嘴巴撅起来,用手指堵住耳朵说:“不好听。”
贺东川听到,便让苏婷带着两个孩子出去,他自己留在这登记,还把车钥匙给苏婷了,让他们去车上坐回。
苏婷实在不喜欢听弹棉花的声音,就接过钥匙带着两个孩子出去了。
回到车上,慢慢又活蹦乱跳起来,站在座椅上,趴着车窗往外看,时不时还冲车窗吹口气,看着雾气漫上玻璃窗,就忍不住咯咯笑出声。
等了十来分钟,贺东川出来了,手里拿着张单子递给苏婷。
苏婷打开单子看着,上面内容很详细,除了登记收到的棉花和棉线票数量外,还登记了要打的棉被以及单床棉被所需棉花的数量,最后还写了贺东川给的钱,以及取货时间。
“三天?”
贺东川说:“嗯,到时候我请个假,跟你一起过来拿。”
苏婷点头,折起单子又问:“到时候棉花棉线是不是有的退?”
“棉花能退,棉线看情况,没用完的会退还给我们,不过听工作人员的意思,棉线大概率没得剩。”
棉线剩了拿回去也没什么用,苏婷针线活做的,用最简单的一句话来说就是,还没贺东川做得好。
他年少当兵,这些年衣服破了全是自己缝补,虽然技术没多好,但至少能把补丁打平整。
苏婷就不行了,穿越前她没补过衣服,哪怕是最穷的那半年,衣服穿破了,她干的也就是上网买九块九一件的T恤。
别说,九块九的T恤虽然不经穿,但看着真不算廉价,反正她不说,别人也不知道是多少钱买的。
这样的T恤穿坏了,扔了苏婷也毫无压力,哪像现在,买件衣服她都得斟酌再斟酌,甚至笨手笨脚地开始学着缝补衣服。
是真笨手笨脚,第一次缝衣服,苏婷手指上戳了三个洞。
到现在,她缝补出来的衣服也就勉强能看,跟贺东川比还差得远,所以家里缝补衣服的活,基本都落在了贺东川身上。
但他们俩,说白了技术半斤八两,他们也就只能补补孩子玩耍时不小心
勾破的衣服,要是洞划拉大了,基本只能买新的。
所以工业本上每月供应的一小卷棉线足够他们用的,弹棉花的棉线剩不剩都无所谓,但话说回来,弹棉花的棉线和缝衣服的好像不太一样,要粗很多。
胡思乱想间,邮电局到了,两人拿着取货单去找工作人员,一问包裹果然到了,被堆放在角落里。
工作人员对照着取货单数件数,确认没问题后,就让他们把东西拿走。
包裹有好几个,而且体积都不小,好在吉普车大,全塞进后座后,还能留点位置给贺焱坐。
取完包裹后,他们没直接回去,而是回到邮电局给贺东川父母打电话,苏婷也给苏父苏母寄了封信,告诉家里人,他们已经在沪市安顿好。
打完电话,他们又去县里供销社逛了一圈。
供销社不大,柜台只比大院供销社多两个,摆着几样电器撑场面。
户口虽然落下来,但苏婷手头的票仍旧不多,就没怎么买东西,看一圈就回去了。
进大院后,贺东川直接将车开到十栋楼下,一楼住户听到动静都跑来看,见到苏婷招呼着问:“苏同志过来啦?这位是你丈夫吧?”
说话的人叫孟秀珍,住他们家楼下一零二,之前来打扫卫生时苏婷跟她打过照面,知道这是位热心人,笑着介绍道:“这是我丈夫贺东川,这是住咱们家楼下的孟姐。”
贺东川点点头说:“孟姐。”
“贺同志好,”孟姐脸上带笑问,“你们这是打哪来啊?”
“去了趟县里邮电局拿东西。”
苏婷回答时,贺东川已经拉开后座车门,从里面一件件往外拿东西,孟秀珍惊讶问:“这么多东西,都是从邮电局拿的?这邮费得多少啊?”
苏婷无奈地说:“我们也是没办法,闽地离沪市太远了,我们又带着两个孩子,拿不了那么多行李,只好把大件邮寄过来。”
孟秀珍想想也是,搬家不容易啊,当初她来随军,家里也有好些大件,扔吧不舍得,带吧拿不动,只能放家里锁着。
但那至少是他们家,东西放屋里谁都拿不走,不像苏婷他们,在闽地住的也是部队分下来的房子,东西拿不了,可不得想办法邮寄过来吗。
说话间,包裹全被从后座拿了下来,贺东川提着两个包裹就往楼上去,苏婷让贺焱带着慢慢在楼下玩,自己也拖着个包裹准备上楼。
只是她拖着包裹走了没两步,孟秀珍就过来搭把手说:“我跟你一起抬吧。”
“不用,我们自己般就行了。”苏婷连忙说,不好意思劳烦她。
孟秀珍摆手说:“没事,都是邻居。”
说完没起身,跟着苏婷一起把包裹抬起来。
这包裹看着大,实际重量也不轻,她们两个人抬,才爬了半层楼梯就气喘吁吁起来,歇息的时候,孟秀珍擦着汗问:“你们这包裹里装的什么?怎么这么重?”
苏婷说:“应该都是书。”
“这么多书啊?”孟秀珍问,“你平时很喜欢看书?”
“还行。”
孟秀珍笑:“难怪,看你第一眼,我就觉得你像个文化人。”
苏婷也跟着笑:“这哪能看出来。”
“怎么看不出来,就你对门住的沈璇你知道吧?她学历就高,中专毕业,说话温温柔柔的,你气质跟她有点像。”孟秀珍说完想了想,又补充说,“不过你没她傲。”
“我学历也没她高。”
“你什么学历?”
“初中毕业。”
“那是没她高,不过你学历也不差,找工作容易,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我之前没上班。”
“为啥啊?你这学历应
该好安排工作吧?”说着想起楼下俩孩子,哦了声说,“你要在家带孩子是吧?”
苏婷含糊说:“差不多吧。”
“你家闺女小,现在上班是不太方便,过两年送托儿所去就好办了。”
两人聊着天,贺东川就从屋里出来了,看她们堵在楼层中间愣了下,一步两级楼梯地往下走到她们面前说:“我来拿吧。”
话音落下,提起包裹就往上走去。
那包裹苏婷和孟秀珍两个人抬着都费劲,但贺东川单手就能提起来,而且脚步稳健,看不出一丝吃力。
孟秀珍感慨道:“你男人力气可真大的。”
苏婷谦虚说:“他力气是还行。”
“不止还行吧,他肯定单手就能抱起你。”孟秀珍肯定说道,又突然想起什么,抬手撞了撞苏婷胳膊,“他有没有单手抱过你?”
苏婷声音含糊:“……嗯。”
孟秀珍好奇问:“真有啊?什么时候?他怎么抱的你?”
苏婷难以启齿,贺东川不止单手抱过她一次,但基本都是在少儿不宜的时候。
见她红着脸不吭声,孟秀珍心里有数了,声音幽幽道:“看来贺副团长身体很好啊!”
苏婷一下子就想歪了,但又觉得孟秀珍这话不是她想的意思,经过这几次的接触,她觉得孟秀珍还是挺保守的。
只是当她转过头,就对上了身边女人满是打趣的目光,那一瞬间,苏婷脑海里冒出一句话——
人不可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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