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2 / 2)
“是你把猫带回来,说会照顾好它,现在它需要你的照顾。”谈时墨淡淡地说,“也许这次或是下一次,碰到麻烦都会有人帮你。不过既然是自己想要承担的责任,就应该自己扛起来。”
辰辰无声地抿了抿唇,安静地听着他说话,自己想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了。”
“嗯。”谈嘉辰没什么多余情绪地说,“既然想成为一个可靠的人,那就要把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好。”
他切断视频连接,低头继续看手里的文件。助理高阳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偷偷地咽了口唾沫。
虽然这话乍一听上去还是挺有道理的吧……
但小少爷今年不是才四岁吗?需要承担的责任也太沉重了吧?!
这就是豪门培养继承人的精英教育吗,怕了怕了。高阳敬畏地缩缩脖子,和在办公室里另一边坐着的谈时凯悄悄对了个眼神。
谈时凯仿佛读出了他的心声,立刻出言澄清:“千万别误会,这种严格到变态的家庭教育是我堂哥专属的,只是个例,我仅代表个人声称和我没有关系。”
高阳:“……”
这话,当着谈总的面说,不太好吧?
谈时墨抬头,看了两人一眼,面色平静地说:“他身边并不是没有能帮忙的人手。保姆现在就在家里,家庭医生的电话他也知道。他接受的教育应该告诉了他凡事不用亲力亲为,而是找到处理这件事的合适人选。”
谈时凯坐姿放松地仰靠在沙发上,满脸事不关己讨论天气的表情,随意地挑起一边眉毛:“想得倒是挺好,但小孩子是会怕的,一个小小的生命等待着他决定命运,这个责任太沉重了。”
谈时墨面色不变:“医生说猫虽然伤得严重,但没有生命危险。”
“……”谈时凯一噎,再接再厉地继续,“专职养猫的人还在招吧,家里不是没有能妥善处理小猫的人吗?辰辰好像也找不到什么特别靠谱的人帮忙。”
“今天已经给家里的四个保姆都说了养猫的事情。”谈时墨波澜不惊地回应,“进修和充电也是展现工作能力的一种方式,家里的保姆现在都已经有一定理论知识储备了。”
谈时凯:“……”
他这个堂哥向来很有主见,想说服他一直是件很难的事。谈时凯叛逆心起,头铁地继续挑战极限:“你刚才说咪咪有寄生虫?这东西有感染人的风险吧。辰辰还那么小,没问题吗?你老婆刚才还被吐了一身,也不知道……”
谈时墨抬眸看他,谈时凯的声音戛然而止。
“二十分钟后有一个线上群访,今晚公司艺人有五个热搜,三个需要加热宣传,两个需要紧急公关。正在开的剧组那边出了点状况,明早开工前要处理完毕,致北今天下午又和两家媒体闹得很不愉快,需要尽快去赔礼道歉。”谈时墨敲了敲桌子,问他,“你负责处理?”
谈时凯倒吸一口凉气,立刻起身:“我早上七点半就到公司了,一直加班到现在!一整天都没回家,我老婆肯定等着急了,我这就回家了,明天再见!”
谈时墨扫他一眼,懒得和他扯皮,垂眸继续看文件。谈时凯在意识到自己再嘴欠很可能要通宵加班后,立刻紧紧闭上了嘴,很有危机感地立刻开始将手头的事情暂先收尾。
嘉华又不是他的,他也不打算当个沉迷事业的工作狂,脑子发热加什么班?赶紧回家抱老婆去。
眼见着就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完毕,谈时凯站起身,刚要抬步离开,突然听到笔被搁到桌面上的声音,而后对面的办公椅发出一声擦地的响动。
他眼皮一跳,转头看去,看到谈时墨几乎在同一时间起身,抬手拿过自己的外套。
“你负责处理。”
谈时凯:“……啊?”
谈时墨穿好外套,面不改色地朝办公室外走,步履如风地越过他,办公室门快速地开合,人已经走到了外面:“有疑问的地方线上沟通。”
谈时凯:“……啊?!”
谈时凯被这一连串的操作惊得有点回不过神,和同样震惊的高阳对视了一眼。
高阳匆匆追了出去,询问谈时墨有没有新的指示。谈时凯这才反应过来,懊恼地单手盖住自己的脸,追悔莫及。
他嘴欠什么呢?谈时墨老婆孩子有没有问题关他什么事啊?!有自己早点下班重要吗?!
黑心老板谈时墨!!
谈时墨不用猜都知道自家堂弟会怎么跳脚,不过事急从权,现在他确实不太顾得上。和追出来的助理高阳交代了几句,谈时墨一个小时后回到明隽雅苑,走进家门时看到保姆正抱着小猫喂药,儿子脚边摆了一堆猫粮袋子和主食罐,每个都弄出来一点,正低头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
他开蒙早,接受的也是精英教育,现在字已经写得算是有点模样了。保姆听到门口的动静,抬起头来,刚要招呼他,谈时墨摆了摆手,走进一点,俯身朝儿子的记事本上看去。
上面工整地记录着一串实验记录:XX猫罐头,不爱吃,XX猫粮,不爱吃,XX冻干,不爱吃……
真挑食。谈时墨看了一会儿,专注的辰辰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身后有人接近,转过身来。看到是他,眼睛明显亮了一下,却依然保持着严肃认真的表情:“爸爸。"
嗯。谈时墨点点头,顿了顿,觉得似乎应该夸一下儿子,于是简单地说:“做得不错。”
没想到辰辰听闻此言,却皱起了眉头。
“我做得一点也不好。”他板着小脸,认真地反思着自己,“要不是张阿姨出手帮忙,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从明天起我要每天看半个小时养猫知识,增加自己的知识储备。”
有想法就是好的。谈时墨颔首,摸了摸他的头发算作鼓励,低头看了一眼小猫。它已经不再呕吐了,和一个小时前在视频里见到的相比更安静,有种虚弱的乖巧。
明天再让人带着去检查一下。谈时墨盯着小猫看了一会儿,很自然地想起了另一双更生动的眼睛,顿了顿后问保姆:“太太呢?”
张阿姨指了指楼上:“太太在房间休息,洗澡之后就进去了,没出来过。”
嗯。谈时墨面色平淡地点点头,对张阿姨道:“带辰辰去好好洗个澡。”
好的。张阿姨稳妥地点头,牵着辰辰的手就要回他的房间。辰辰被保姆牵着走了几步,路过他时却突然停下脚步,仰起脸朝他看来。
“爸爸。”他仰着头问,“你不是说今晚工作很忙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谈时墨微怔。
“是很忙。”最终他对儿子说,“但是不太放心你和你妈妈,所以回来看看。”
这个答案让辰辰很高兴。他是一个情绪很内敛的小孩,所以现在溢于言表的高兴更显得罕见。谈时墨多看了一会儿,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楼上,才抬步去了主卧。
郑晴寒躺在宽大的豪华双人床上,睡袍松松垮垮地穿着,闭着眼睛,手搭在胸口上,眉头紧皱。
同样西子捧心的动作,有的人做起来显得我见犹怜,郑晴寒做起来就显得妖娆妩媚,像一枝盛放的艳丽玫瑰,每一个动作都倾倒众生。谈时墨走到床前,顿时明白她怎么一个人摆出这种造型。胸前被猫吐上过的地方大敞在空气里,看起来经过了多次搓洗,白到发光的皮肤硬是被磨成一片通红。
谈时墨手指搭在她睡袍的衣襟上,帮她拢了拢衣服,动作很轻,但依然吵醒了浅眠中的郑晴寒。她警惕地张开眼睛,眸光短暂地朦胧了一下,迅速锁定了谈时墨,还没完全清醒,露出了不加掩饰的犹在梦中的茫然。
“我睡了很久……?”她喃喃地问。
这是在表达突然看见他的诧异。谈时墨没有起身,配合地有问有答:“没多久。”
唔。郑晴寒视线落在他的腕表上,眸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困惑。不过她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只打了个哈欠,看了眼自己胸前衣襟上的手指:“在耍流氓?”
谈时墨看了她几秒:“怕你着凉。”
哦。郑晴寒移开视线,慢半拍地突然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衣襟敞成这样,顿时一秒清醒,脸色猛地变了。她难掩烦躁地抬起手盖住脸,内心十分崩溃:“十六遍,我反反复复洗了十六遍!还是感觉没洗干净……”
谈时墨微微皱眉:“我在视频通话里看到你外套没脱,穿透性应该没有那么强吧。”
郑晴寒深吸一口气,根本不听人说话,铿锵有力地下结论:“我脏了!”
怎么可能。谈时墨客观地说:“心理作用而已。”
说得轻巧!郑晴寒恼火地瞪了他一眼:“站着说话不腰疼。换你你不嫌脏?”
谈时墨低眸看了眼那一小片被洗得发红的皮肤,说:“不嫌。”
嘴上说得倒好听。郑晴寒白他一眼,却见他突然俯下身来。
微凉的薄唇覆在那片饱受折磨的琼脂上,激得郑晴寒蓦地轻轻一抖。
直到现在,她才突然意识到,那是片位置很微妙的区域。因为她的反复清洗,现在上面带着些许醒目的红印,看起来大概是个很有冲击力的画面。
谈时墨刚才进来时看到的似乎……就是……这个画面?
郑晴寒不受控制地喘了口气,后知后觉地脸色微红。
谈时墨依然停留在那片区域上,郑晴寒的脚趾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不太自然地移开视线。饶是两人已经做了五年夫妻,此刻依然感到了强烈的不好意思。
不过堂堂郑总岂是害羞了就要退缩的小姑娘。郑晴寒不退反进,抬手搂住谈时墨的脖子,红唇一弯,在他耳边轻佻地调笑:“很会趁虚而入啊谈总,故意吵我起来的?”
谈时墨的唇一路向上,划过纤细的锁骨与尖尖的下颌,在她红润的唇瓣停住。
他们很少接吻。
除非床笫间生理上的情难自禁,很少意识清醒地唇齿纠缠。这个动作过分缠绵,总让人有种丢盔弃甲的不踏实感。这次谈时墨也没有真的吻上来,手撑在她的颊边,以鼻尖相抵的距离看着她。
他说:“看你刚才睡得不太踏实,本来昨天就没睡好,这样睡反而会更累。”
郑晴寒一愣,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陷入了不合时宜的短暂怔忡。
尽管明知他们两个不是心意相通的恩爱眷侣。
但郑晴寒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在这一刻,无法抗拒地被温暖的感觉包围。
谈时墨声线很低,问她:“在想什么?”
郑晴寒回神,撤去调笑的轻佻,简单地牵牵唇角,说:“想你。”
这个男人,明明是相当冷淡的一个人,凉薄寡言,清淡内敛,绝非理想的情人。
但就像五年前他们于各自危难时携手走进礼堂一样,即便是这样一点淡薄的温度,依然已经足够给她一点喘息的空间。
世事真是奇妙。
谈时墨因为她的回答稍稍扬眉:“想我什么?”
郑晴寒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将红唇凑了上去:“想你在等什么,为什么还不亲我?精疲力尽才好睡觉,今晚就靠你努力了谈总。”
她的主动权没占据太长时间,谈时墨压上她,用力地吻回来。
他们几乎没有这么热烈地亲吻过,郑晴寒剧烈地喘息着,在起伏中用腿环住谈时墨的腰,抱住他的后背,果真被折腾得精疲力尽,终于分开躺下时困得眼皮都在打架。
她意识模糊地把谈时墨的手臂当抱枕抱着,朦胧地嘀咕:“谈时墨,我一直觉得你不是个好老公,既不合格,也不合适。”
……睡袍都是他给重新穿上的,衣服都还没力气穿就翻脸不认人。
谈时墨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却正见她抱着自己的胳膊,小猫一样用脸蹭了蹭:“不过我也不是个好老婆,现在不是,以后也不可能是……所以。”
她闭着眼睛,喃喃地说:“……足够了,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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