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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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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浓抱着楚瑜,身上熟悉的阳气,包围着她。

女人这一关,她过了。

跟着刘云七扭八拐地进了一个胡同里。

虞浓以为刘云一家应该是住在筒子楼福利房之类的地方。

没想到,竟然是胡同人家,这个路走起来,就像一个倒过来的勺子,狭窄的路,拐进去里面是个四合院,四家人住。

刘云打开了西面浅蓝色的门,走了进去。

虞浓抱着鹰,大鹰在她怀里也一动不动,好暖和,阳气好足,把虞浓烤得暖哄哄,一点也不冷。

她犹豫了下,也跟着走了进去。

“小丽,我菜买回来了。”

一个长相秀丽的年轻女人,从屋子里迎出来。

看起来还挺热情,见到她们就笑了:“回来了,妈,这下好了,虞浓的工作有着落了。”

说完看了虞浓一眼,见她怀里抱着东西时,脸色一怔。

“这只鹰被雷打到了,是小浓在路上捡的,非要带回来,说养好了伤就放掉,我看着这么大一只,死了怪可怜的,就让她养她自己屋里,救了它的小命,也给我的未出世的小孙儿积积福气。”刘云一脸笑地说着,并看向了刘云的肚子。

被叫小丽的女人脸一拉,一脸想发火的样子。

这东西养家里,是想上天啊!还是想入地!半夜乱飞怎么办?叫唤还能睡觉吗?但不知道想到什么,她又把火气压了下去,勉强笑了下:“那行,阿浓就养你自己屋里吧,不过,可就只能养一晚了。”

说着她笑道:“浓浓的工作找到了,明天就走。”

“这么快?”刘云吃惊。

虞浓正抱着鹰,看了下屋子的格局,上了漆的黄色家具,窗户多,光线明亮,柜子上有茶水壶,旁边还有个小小的电视机。

主卧的位置,应该不是她住的,东面的那间,门是开着的,她看到了里面红色的装饰,应该是夫妻的房间,最后她看向西边的房间,然后朝那边走。

果然那两个人,忙着说话,没有异样。

“你刚才说,虞浓的工作找到了?”刘云把菜放到了灶台。

“可不是,累死我了,我下午去江雪家里,没想到江雪在家,她一口答应了,说明天后去g市,就带着阿浓去。”

虞浓将鹰抱进屋子里,江雪,g省,工作?明天……

危险是在今天晚上,还是明天呢?

她环顾四周,房间不大,单人床,蓝色的窗帘,木色衣柜,洗漱架。

灰鹰在她怀里,安安静静的,虞浓走过去,将它一放到床上,它就突然张了下翅膀。

它的翅膀缩起来的时候,还不明显,可一张开,好大!能覆盖半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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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豆眼盯着她,嘴巴无声地张了下。

呀,竟然还会威胁我?...

虞浓又好气又好笑!

不过,她也不会跟一只变成了鸟的楚瑜计较了。

温和地道:“别怕,我给你洗洗伤口,上点药,咱们瑜瑜乖乖哦。”说完她自己乐了。

边乐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找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将它身上的毛轻轻擦了一遍,伤口没有伤到骨头,都是皮外伤,没有生理盐水,她只好用干净的温水清洗了下。

洗的时候,它的翅膀又张开了,似乎疼了,想扇开她,但是也只是在空中威胁一番的样子,在虞浓专心清洗,涂上了紫药水的时间里,它也没有扇到虞浓身上。

只感觉一阵风在身旁边扇来扇去,不疼,就是有点冷。

羽毛有时候会蹭到她身上和脸上,暖暖的。

“涂上药药就不会感染了,伤口好的快。”说完她找到纱布将它伤口缠了几圈,打了结。

等全部弄完,鹰飞速把翅膀收回去了,单脚站在单人床旁边的桌子上,居高临下看着她。

很大很威武的一只。

可虞浓心里很难过,谁愿意变成一只鸟呢,他又没有记忆。

只希望这个梦,快快结束,他还是现实里的楚瑜。

她伸手扯了扯它没受伤的翅膀。

“楚瑜啊楚瑜,你到底与噩梦有什么联系?为什么遇到你后,我每次都能在梦里见到你,而你为什么在梦里哪怕变成一只鸟,还会和我相遇呢?”

玩了一会它的翅膀。

虞浓想到什么,随手从魔方里取了个黄金火腿,找到一柄水果刀。

然后用刀给它削火腿吃。

“很香哦。”她把肉用手捏着,放到正高高在上,一只爪子抓在桌子边,低头看她的鹰儿。

它脑袋看了看虞浓,又看了看她手里的肉。

看了会,嘴巴一张,将肉叼在了嘴里,然后一口吞,吞完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咕咕”的声音。

这声音虞浓是知道的,鹰的叫声叫“鹰唳”,那声音是可以用“惊空遏云”来形容的。

如天上霸主,鹰唳长空。

但是它在温顺愉悦的时候叫声是“咕咕”

像撒娇的声音。

虞浓喜欢,她忍不住用手轻点了点它的小爪子,只见它立即低头看她的手指点自己一下。

然后抬起头对着虞浓:“咕。”

于是在她一点一点喂食的时候,它的单爪也轻轻往前窜一点,然后再往前窜一点,一点一点靠近了虞浓。

如果虞浓能伸出手臂,它能站在她手臂上。

整个一大块黄金火腿,都喂给了它。

它的小眼睛盯着,见到肉没有了,又发出“咕咕咕”的一声叫,伸长了脖子放在了她拿肉的手上。

虞浓感觉到手背一阵温暖火热,体温很高,阳气也很足。

可惜,它是什么记忆都没有的楚瑜。

以前觉得,可以看楚瑜的笑话,她能笑出声,可现在看到了,却一阵心酸,这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她忍不住一把将它抱起,这次它一点都不挣扎,翅膀也一动不动,只是小黑豆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看,一眨也不眨。

虞浓亲昵地抱着它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寻了杯子,往里面倒了干净的水,把它又放回到桌子上,亲手喂它水喝。

“喝水水,乖哦。”

它黑黑的小豆眼,有神极了,长相在鹰里,也是英俊的少年。

紧紧盯着虞浓看,然后极有灵性地低头,喝了一口又抬起头,看看虞浓又喝了一口,它愿意喝虞浓喂的水,就已经表示它的亲昵。

虞浓边细心喂着它,边给它顺着羽毛。

大鹰喝完了水,脑袋靠着虞浓,一会左看看,一...

会右看看,精神十足,仿佛在勘察敌情。

然后又退后看看虞浓。

喉咙里发出“咕咕”温和的声音,很是舒服的声响。

虞浓抱着鹰玩了一会。

像在摆弄芭比娃娃一样。

门外传来了刘云的声音,“阿浓,吃饭了!”

接着是一声小丽的嘀咕声:“真是千金大小姐,连饭也不帮忙做,就等着出来吃现成的……”

虞浓将鹰放到了床上,悄声跟它说:“你在这里待着养伤,不要叫出声,叫出来会被赶出去的,嘘……”

大鹰铁骨铮铮地单脚站在床上看着她。

虞浓又重复了一遍,大概觉得它能听懂了,这才往外走,走到门口关门的时候,看到它还在床上站着,小豆眼仍然盯着她。

很乖很乖。

桌子支在了客厅里,一笸箩刚烙好的烙饼,一盆紫菜蛋花汤,咸菜炒鸡蛋,白菜丝粉丝凉菜,晚上买的肉没有做。

刘云的儿子已经回来了。

不到三十岁的年纪,长相有点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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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浓出来的时候,他们三个已经开始吃了,刘云抱着五岁的孙女在喂饭。

这个家里,人口简单,刘云,儿子儿媳,女儿,还有个小孙女。

虞浓瞄了一眼,慢悠悠地拉开剩下的那个椅子坐了下来。

她只舀了点汤,做做样子,为了避免麻烦和意外,噩梦里的吃的,她统统不吃。

“浓浓,江雪答应带你去g省,她说她们那儿正好厨房缺人,她会跟老板说说,让你过去做,一个月三百一,包吃住。”

“工资还挺高的。”

小丽挟了块鸡蛋:“不少人托江雪找工作,江雪都没答应,就答应带着浓浓了。”她笑着看了虞浓一眼:“就咱家小姑这长相,谁看不中啊,兴许出去了,比江雪还出息。”

说着她喝了口汤,又慢悠悠道:“你也知道咱们家没什么钱,既然你工作了,看看头两年,能不能帮衬帮衬家里,等家里条件好起来,也能反过来帮衬帮衬你,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虞浓没作声。

小丽就当默认了,还主动挟了一块鸡蛋给虞浓:“小姑,你就放心,好好在那边工作,家里也别惦记,有我和你哥呢。”

“晚上,你就把行李收拾收拾,明天早上江雪就来接你,我就是怀孕了,要不,我都想跟着去。”

一顿饭,就在虞浓工作敲定中,吃完了。

虞浓洗漱完,回到了卧室。

看到大鹰真的没有动,还在原来位置,也不叫。

她估计也不会叫,因为楚瑜哪怕失去记忆,他也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

虞浓一进来,本来伏在床上的它就起来了,摇摇晃晃,扑腾了两下翅膀,才单腿站稳。

它的翅膀张开非常美,一层一层的灰羽,流线形的弧度,相当漂亮。

一双小豆眼看着她。

可爱得要死。

那一刻,虞浓心头复杂,又爱又恨。

虞浓关上了门,用毛巾给它擦了擦羽毛和脚脚。

它的爪子,非常坚硬。

力道很大的样子,正摇晃着抠在床板上。

刘云过来帮她收拾行李的时候,看到大鹰还啧啧称奇:“你哥说,野鹰可不好接近,都能把人眼睛啄瞎,我看着它挺老实,还挺黏你。”

虞浓忍不住道:“它很可爱呢。”

见屋子里有外人进入,它不在床上了,而且站在桌子上,炯炯有神地单腿站着,像巡视一样,盯着刘云。

虞浓过去摸摸它,它会“咕咕咕”发出低叫。

...

但刘云若靠近它,它立即就扬起了大翅膀。

吓得刘云没敢过去,生怕被这东西扇是一嘴巴。

走前她提醒了一句:“最多明天,就快点把它放了,你要走了,你嫂子绝对不会养,搞不好还会让你哥杀了它炖肉。”

虞浓抱住了分开了一小会儿,就开始对她亲昵,直往她怀里钻的大鹰。

久久不放。

晚上虞浓在床上打坐,也将大鹰抱过来,放在她腿边。

它只要挨着虞浓,就很安静,头放在她的膝盖上,小黑眼盯着她。

虞浓闭目,这个夜晚本来应该是很冷的,盖被子也冷的那种,但因为身边有只超大的羽绒鹰,阳气足。

她如同泡了阳气浴。

早上太阳升起时,她停止了双修术,一夜过去,她的阴阳已平衡,哪怕他变成一只鹰,仍然帮她抵过了最难的缺阳气一关。

估计能再支撑几天了。

看着它。

虞浓好不舍啊。

可是没办法,马上她就要走了,那里可能凶险无比,不可能一路带着它。

就像刘云说的,留在家里,它很可能被逮住。

她绝不能看着楚瑜被杀掉。

只有让它飞走,熬过这几天,离开楚境,应该就能回去了。

大鹰的伤不重,轻伤在腿上,它是能飞的。

走前,虞浓喂了它两根黄金火腿。

大鹰看来是饿了,见到火腿比昨天吃得还急,几口就咽下去。

她给它擦擦嘴后,就抱着它来到窗前,将窗打开,天刚蒙亮,院子里的人不多。

虞浓将它递出窗口,小声道:“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你也回家吧,要小心,不要被人捉住啊,我知道你能飞,飞吧,熬过这几天,我们有缘再见。”尽管心中不舍,她还是摸摸它的头。

大鹰盯着她,就是不动翅膀。

“走啊!”虞浓几次将它往上空颠了颠。

“路上我不能带着你的,去吧,飞起来。”她反复几次后,它就是不走,她终于狠狠心,咬牙往上一抛,它终于张开了翅膀飞上了天空。

“天呐,那么大一只鹰。”早上出来洗漱的第一个人,惊讶了一声。

望着天空不断盘旋的鹰儿,虞浓看了久久,才叹了口气,关上了窗户,拒绝它飞回来。

在家人的送行下,虞浓和江雪很快上了车。

火车发出一声鸣笛声,开始缓慢前进。

在驶出很远的时候,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小黑点,小黑点越来越大,高空之上,一声声的鹰唳,响彻云霄。

跟着这辆前行的火车后,穷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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