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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好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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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谈西泽第一次对她敞开心扉。

诉说往事。

也是撕开伤疤来给她看。

宋觅能够感受到一种切真的疼痛, 在心脏上针刺般的泛滥,都说人类悲欢不相同,并无真正的感同身受。

可这一刻, 她是真的为他的经历所难过痛惜。

原想说些安慰的话,可言语到嘴边, 打了个转后又被咽回肚中。

她什么都没有说。

宋觅知道, 言语上的安慰对他提供不了任何帮助,她试探性地伸出一只手去,朝他的方向, 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落。

最后, 只能有些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男人眼神沉寞,眼角眉梢处流露出平时决不会有的软弱,他靠着墙, 头低垂着, 陷心于往事的痛苦渊薮中。

就在宋觅准备把手收回的时候,男人的脑袋渐渐朝她歪斜过来, 她没有过多的思考, 朝上摊开掌心,直接稳稳接住,使他的脸安稳落在其中。

她枕住她的脸,带到肩膀位置, 再轻轻松手放下。

谈西泽靠在她的肩膀, 似乎寻到些心安, 醉意深浓的他缓缓阖上眼睛。

宋觅一动也不敢动, 默默把另一只手的杯子放到旁边。

呼吸都变得轻了。

一直到谈西泽睡着, 她都没有说一个字, 而是选择无声的陪伴。她知道, 那是一种永不会愈合的伤口,随着年深日久的时间推移,创痛痕迹只会愈发明显。

在外人眼中的他,强大,骄矜,权利滔天的无所不能,连远远看一眼都会心生敬畏,

没有人知道这样的男人也会在无人处备受折磨。

一种日复一日且毫不衰减的折磨。

此时此刻的画面治愈温馨,他靠在她的肩膀熟睡过去,眉心舒展开,睡颜俊恬,他在她身上寻找到温度来对抗往事的创痛。

宋觅怕吵醒他,一直没敢动作,时间在这一方静谧的空间里流走,分秒不停,承载着重量的那侧肩膀开始变得酸疼不已。

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动。

半夜三点,熟睡中的男人无意识地动了动,脑袋便从宋觅肩膀朝下滑落。

宋觅放在腿上的手摊开了掌心,接住了他。

她一低头,就能看见他正正好好的一张侧脸,鼻梁高挺笔直,下颌线流畅,侧着看时的睫毛更加长密。

宋觅想到他所讲述的有关于母亲,心里忍不住怜悯,也觉得自己父母健在是件多么幸福庆幸的事情。

她抬起另一只手,落在他的头发上。

男人的头发质地粗实,根根都是分明的,发尖部分确实软梢,摸上去清爽滑顺。

她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安抚的意味很重。

这样的独处,是头一回。

尤其特别。

最终,谈西泽以她的掌心做枕头,睡了一整晚,期间没有醒过,也不知道是醉酒的原因,还是他平时睡觉也这么沉。

宋觅一整晚都没怎么睡过,熬都后半夜,实在撑不住,只能靠着墙眯了会。

两人是被清晨定时来打扫的清洁工吵醒的。

画面还有些许尴尬。

清洁工提着拖布桶进来,开始拖扫酒窖的地面,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工作时非常细心,低着头只盯着地面,也不抬头看,可是拖着拖着,拖布碰到了两只脚。

还是不同的两只脚,一男一女的。

清洁工阿姨吓得啊哟一声,抬头一看,又吓得啊哟一声,只见男主人侧身枕在一个小姑娘腿上,睡得正香。

连着两声动静后,宋觅和谈西泽相继醒来。

谈西泽是先醒的那一个,他缓缓睁开眼,觉得脑袋上有一...

只手。他微微动了下,抬起头的时候,那只手从他脑袋上滑落。

再往上看,宋觅轻咛一声,悠悠醒转。

——四目相对。

宋觅一睁眼,就看见下方的谈西泽正抬头看着自己,漆黑的一双眸,睡意消散几分,对视了好半晌才问:“谈总,你醒了?”

谈西泽嗓音微哑地嗯一声,揉着眉心坐直了身体。

二人面前的清洁工阿姨非常尴尬,拿着拖布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小心翼翼地谈西泽:“先生,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

谈西泽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宋觅的腿上睡了一整晚,他清了清嗓子,摆摆手说没事,然后站了起来。

宿醉后的滋味不好受,站起来的那一瞬间有些天旋地转的晕。

他稳了下,闭了闭眼重新睁开。

稍缓和一些后,他微微俯身弯腰,朝宋觅伸出去一只手。

“来。”

宋觅维持一晚上的不动姿势后,后背早就生疼,周身血液似乎都不流通,手臂麻木得有些钝痛。

男人伸至眼前的手,冷白修长,指骨分明。

煞是好看。

她抬起一只手想要去握,手臂却犹如千斤重,往上抬的时候疼得要命,让她忍不住冷声吸了一口凉气。

“嘶……”

见状,谈西泽直接握住她的一侧手臂,力量足够地将她直接从地上提了起来。

宋觅又岂止是手麻,数个小时的不动弹,双腿也早就没了只觉,站起来的时候直接颤了一下,不受控地发软朝前跌去。

她一头撞进男人坚实的胸膛里,半张脸紧贴上他颈部温热的肌肤,两只手也为保持平衡而无意识地紧紧拽住他腰部两侧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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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在瞬间停止。

被猝不及防的一撞,谈西泽后退小半步,再稳稳站牢,一只手下意识护搂住她纤瘦腰身。

看上去就是一个相拥的姿势。

清洁工:“……”

果然来得不是时候。

真是罪过。

清洁工颇有眼见力,拿上拖布迅速转身离开现场。

宋觅双腿麻木发软,不停地轻微发着颤,她攥着他的衣服没松开,从他颈间抬起脸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谈总,我腿软。”

谈西泽虚搂着她的腰身,温声说:“缓一下。”

宋觅觉得,自己现在像是在两座摩天大楼中间走钢丝的技艺人,而谈西泽是她手里那根平衡杆,只能牢牢握住他,不然就会立马往下坠倒。

与技艺人不同的是,她没有那种胆战心惊,她知道谈西泽会接住她的。

在等双腿的麻痹感褪去时,宋觅没有保持沉默,仰头看着他问:“谈总,你没事了吗?”

谈西泽垂眼与她对视,眉眼英俊深邃,唇角是含着几分笑意的,用一种懒散的腔调说:“我能有什么事?”

“……”

他又回到了平日里漫不经心的模样,似乎昨晚暴露伤口黯然的并非是他。

宋觅知趣地没有再往下问。

她心里很清楚,要不是昨晚醉酒的原因,谈西泽是绝对不会对她说那些的,他是个要强的男人,强势惯了,怎么会轻易暴露短处。

她只是淡淡笑着说:“没事就好。”

缓过劲儿后,宋觅从男人身前退开,他问:“好了?”

她嗯了一声。

谈西泽的眼睑下垂,打量着她脸上更加严重的黑眼圈,无奈地说:“怎么也不叫醒我。”

宋觅摸摸鼻子,轻声说:“没舍得。”

一句不舍得,惹得男人眼...

底不露痕迹地划过一抹微光。

那抹光里全是他最真实的情绪。

沉默会,谈西泽说:“走吧,我让赵姨带你去客房洗漱一下,然后送你回医院。”

宋觅乖巧地嗯一声。

两人离开酒窖,走楼梯到一楼的客厅,赵姨正在客厅里给摆饰品擦灰,谈西泽吩咐她带宋觅去客房洗漱。

赵姨搁下手里擦灰的湿毛巾,说:“宋姑娘,你跟我来。”

宋觅点头说谢谢。

客房在三楼,宋觅跟着赵姨乘室内电梯上去,在电梯里,宋觅和赵姨打听谈西泽的生日。

赵姨笑着看她一眼:“要准备生日礼物呐?”

“嗯。”

她答应过他,在他生日时,会送他一根新的红色手绳。

赵姨是看着谈西泽从小长到大的,自然知道他生日时多久,她说:“是十一月二十二号。”

“是下个月啊。”

宋觅又问,“是过的阳历吗?”

赵姨说了个是。

生日这东西有两种过法,要么阴历要么阳历,要么两个日子都过一遍。

看来谈总是中间者。

赵姨:“宋姑娘,你要是给显周准备礼物的话,他会很高兴的。”

宋觅问为什么。

“以前夫人还在的时候对他要求严格,也不给过生日。”

赵姨收了些笑容,脸上是感慨的神色,“后来可能是养成了习惯,显周性子又冷,便再也没过过生日,生日当天也只当平时过,只吃一碗我给他煮的寿面,其他什么也没有。”

“……”

电梯门在这时打开,宋觅也跟着感慨,叹了声气没说什么,抬脚出了电梯。

心里却把他的生日牢牢记住了。

赵姨把她带进一间客房,说:“浴室里什么都有的,牙具之类的,你只管去就是。”

宋觅:“谢谢赵姨。”

在客房简单洗漱完以后,宋觅独自出客房,凭着新鲜的记忆在长长廊道上迂回,然后找到室内电梯。

乘电梯到一层的客厅。

客厅里,谈西泽已经等在那里,站在茶几旁抽着烟,他已换上一身妥帖且质地精良的黑色西装,深蓝斜条纹的领带显得他更加沉稳。

听到脚步声,他转头,看见宋觅,说:“时间还早,一起吃个早饭。”

宋觅:“好。”

早餐是赵姨提前准备好的,今早吃的是中式早餐,煎鸡蛋,牛奶,新鲜蓝莓,鲜肉小笼包,营养搭配得很均衡。

额外还给谈西泽熬了醒酒汤。

赵姨做的小笼包味道好,个头不算大,宋觅连着吃了两个,对面的谈西泽还在慢悠悠地喝着醒酒汤,他看她一眼,闲聊道:“老人家在医院,现在是谁在照顾?”

他让周朗安排的有护工,但应该还是有家里人在陪着。

宋觅咽下口里的食物,说:“我爸妈都在医院。”

“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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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西泽喝了口醒酒汤,又问,“爸妈都没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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