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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九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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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杀要剐随你们, 莫要假好心!”

裴季斜睨了一眼她,眼中泛着寒光,嘴角却是勾勒着一抹笑:“公主可是认为自己是好人?”

公主恶狠狠瞪着他,骂道:“总比你道貌岸然的好!”

裴季笑意不达眼底:“陆殷是血楼楼主一事, 公主大概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想必也不大清楚血楼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公主瞪着他, 也不说话。

她的反应, 就真的如同裴季所言,不了解血楼。

陆殷许是为了把她的身份伪造得毫无破绽,所以她确实是由乡野夫妻养大。

这一点,裴季是彻查过才把她接回金都的。

而自幼被养在血楼之外, 远离喧嚣的乡野之间,又怎会知道什么是血楼?

如此, 更是不知那血楼干的都是些什么剥皮喝血吃人肉的勾当。

裴季转而看向小皇帝,道:“臣会不会伤及公主性命, 但显然公主不大清楚自己的身份,容臣教导她一段时日。”

小皇帝看了眼昨日才相认的阿姊,又看向为他扫平不平阻石, 辅佐他多年的老师。

二人之间孰轻孰重, 自是不用多做比较。

原本姐弟相间的喜悦,在方才知晓她真面目的那一瞬已然消失殆尽。

公主看了眼自己只相认了一日的弟弟,暗暗撰紧了手心,心底有了想法, 想法一出便蓦然起身往他冲去。

但不过是几步,脖子一疼, 便被人干脆利落的劈晕了过去。

华音劈人手法快狠准,小皇帝几乎都没看到她是怎么打晕的人, 等反应顾来她已扶住了晕倒的公主。

华音复而看向小皇帝,略一颔首:“失礼了。”

小皇帝也意识到了他这长姐似乎想挟持他为人质……

沉默了一瞬,面色淡淡的道:“无事。”

暼了一眼昏迷过去的长姐,复而望向裴季,少年声音多了几分复杂与沉重:“她便麻烦老师了,若是她冥顽不灵,这公主的头衔便罢了。”

小皇帝不再用皇姐的称谓。

裴季却是道:“明日继续摆宴,臣会寻个替身过来代替公主,让天下人知道有这么一个公主便可。在册封公主封号后,届时把先帝追封南诏郡主为后的遗诏公布于众,毕竟……”

他默了默,才接着道:“这些都是先帝的遗愿。”

小皇帝闻言,心里沉甸甸的。

是呀,父皇临死之前还念着那南诏郡主,说愧对她,也愧对了他们的孩子。

他怎么能违了父皇的遗愿。

裴季看向殿中的大总管,吩咐:“把公主捆上,送到诏狱去。”

话一出,大总管一惊,乃至华音与小皇帝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诏狱是什么地方,就这十岁的小姑娘能扛几日?

裴季自是知道他们所想,解释:“陆殷应是把她养在血楼外,所以血楼中没人知道她的存在,且陆殷应也从未告诉她关于血楼的事情,就算最近知道陆殷就是血楼的楼主,她也不了解血楼是什么样的地方。”

看了眼那只有十岁的孩子,裴季嘴角一勾,露出几分森然笑意:“如此,便让她对血楼了解得透彻,知道那血楼是如何肮脏血腥的一个地方,更让她知道在别人知晓她是陆殷养女,会有多少人想要杀她。”

陆殷知晓南诏郡主有孕,心生谋划杀了南诏郡主,夺走孩子,以此日日灌输对裴季与对生父的仇恨,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若真是如此,要掰正这个孩子的是非观,恐怕需得很长的一段时日。

毕竟,总不能真的把她给杀了。

杀了她,后患是永绝了。

可也愧对了先...

帝。

如此,便先关着,等再过八年,即便那时她的是非观还不曾改变,他也死遁离开了金都,届时再无半点交集,改变与否也不再重要。

这场家宴自然是用不成了,小公主交由大总管来处理,而裴季与华音则打道回府。

出了大殿,雪飘如絮,簌簌而下。

早间天气还是晴的,便是这么一会就变了天下了雪。

裴季给华音戴上了帷帽,从宫女手中取过已经撑开了的伞,朝着华音伸出了手,掌心向上。

华音抬起美艳的脸,朝着他一笑,而后把手放到了他的掌心之中。

她的眉眼艳丽,这一笑,就好似能冰雪消融,春日花绽一般,夺人目光。

二人相携而去。

许是经历了许许多多的变故,所以今日一事似乎对他们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步入了风雪之中,渐行渐远。

小皇帝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向来形单影只的老师有了携手一生的人,本该为老师高兴的,可朕怎就那么的羡慕呢?”

半晌之后,大总管让内侍把公主绑了,然后走到了小皇帝身后,低声问:“陛下,真要把公主送到裴大人那处吗?”

小皇帝面色渐渐淡了下来,一点头:“送去吧,今日之事,决不可外传。”

大总管应了一声“是”,转身回殿中嘱咐众人。

目光依旧望着前面的一片白茫茫飘雪,小皇帝忽然觉得有些冷,从内到外的冷。

母子又如何,终究比不过权势。

姐弟又如何,不过就是一日光景罢了。

在这皇宫里边,也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坐在那个冷冰冰的位置之上,高处不胜寒。

权势到底有什么好的……

*

华音与裴季回到兰苑,下人便送来了热汤驱寒。

一碗热汤入腹,驱散了所有的寒意,身体也有了暖意。

至于小公主的事情,华音也没有再提起。

今日进宫时,裴季亲自替华音穿上鲛纱软甲。

帮她更衣间,与她说了公主的事情,她起初诧异,但后来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合情合理。

南诏一行,血楼伺机而动,屡次有如窥得先机一般,在前路埋伏裴季。

若这一开始便是陆殷为了引裴季到南诏设的局,那也就说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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