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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宜仍旧静默,只坐在那听她说话。
“我记得五年前……”季泠猛然想起什么,瞳孔猛地震动。
“他终究还是没肯放过你!”不待她回答,季泠瞪大眼睛惊愕道。
她依稀记得,即使当初她失忆,但在禄苍庵见到这个弟妇,还是打心眼儿里喜欢。她那时曾祈祷过,但愿阿桓能待她好些,切莫辜负了她。
可谁想,最后就算她逃到吴郡,还是在旁人口中听说,季桓高升三州别驾,而他的夫人,却落得个曝身荒野,无人收尸的惨象。
从那以后,如同失去了最后一根稻草。季泠彻底知晓了,谁也不能扭转他季桓那冷心冷清的性子,谁也不能!
琛郎的死,她的孩子,过去直到现在,每每想起依旧会哭得伤心欲绝,沾湿枕巾。
可渐渐她发现,她竟然谁也怨不得。一边是她自幼爱护的阿弟,一边是她的丈夫。
她的阿弟亲手杀了她的丈夫。她恨啊,岂能不恨?可她恨不得死的是她自己。
恢复记忆的那一晚,已是她被季桓带回来的六年后。她想了很多,又哭又笑的。她终于明白,身为阿姊,她这一生也算对得起那狠心狠情的阿弟了。即使阿母尚在,她季泠也问心无愧。
但,她却对不起深爱她的琛郎,还有她那已满两月还未来得及出世的孩子……
看着眼前面色苍白,裹着霜白大氅身形单薄的女子,季泠心底不由自主生起一丝怜惜和愧疚。
季桓终是狠心伤了又一个真心待他的人,即使那人是深爱着他的妻子。
听着季泠的话,辛宜难免情绪起伏,这么久来的压抑似乎真能找到一个突破口。
“他一直都觉得我别有用心。”辛宜苦笑着接上季泠的话。
“他正是如此,当年,为了能在父亲和孙氏手下讨活,我曾每日对孙氏晨昏定省,讨得了孙氏的欢心。”季泠道。
“因而每次孙氏和父亲针对他时,我都能在前说上一句话,好让阿桓少吃些苦。”
“此番种种,在他看来,我这个阿姊惯会奴颜婢膝,苟且偷生。”
季泠神色黯然,想起当年禄苍庵一叙,默默拉上她的手。
“是我对不住你,若非我那时不告诉你那些事,没有把涧素予你,没有托你帮我传话……”
辛宜摇了摇头,那时本就是她自己一厢情愿,哪能怨得了旁人呢?何况,季泠同她一般,都是苦命之人。
唯有一件事情,她不能瞒着季泠,她自幼珍之爱之的胞弟,根本配不上她这个阿姊的一份真心。
“涧素……是赝品。”辛宜不忍地看向她,眉心紧促。
“什么?”季泠一瞬错愕,不可思议地泪眸疑惑地看着她。
辛宜只得将季桓那晚的承认简单说予季泠听。
“既是赝品,自我摔琴后,他便真正与我划清界限。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原来……自从他回来后,就没信过任何一个人!”季泠苦笑着。
“他那时才明明十四岁啊,可我的印象中,阿桓十二岁生辰那天,还会唤我阿姊,同洛阳城中那些对我不敬的纨绔子弟据理力争,大打出手。”
唇瓣轻颤,季泠仍不可置信。片刻之后,她的视线落在一旁的辛宜,心中的涟漪一圈圈荡漾,霎时恸然:
“你不该来此的,是不是他强迫了你?”
季桓的手段,她一向是知晓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要他想要的,便没有得不到的。
而为他所不喜,所厌恶的,他是绝不会软下一点心肠。他抛弃了辛宜,可眼下辛宜如此憔悴,毫无生机的出现在这,相必是季桓又动了磋磨人的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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