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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我还是比较习惯做低等动物。我可以再回头吗?”回到虽然浑浑噩噩、却也没有现在这般煎熬的时候?
阿奎那慢悠悠地说:“知道进化论吗?你都爬出海面了,还能回到海里、做回记忆只有七秒的鱼吗?”
海戈思考道:“鲸鱼不就爬回去了?”
“……(想不到)你生物学得蛮好的。”
阿奎那一面说着,一面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很抱歉,我不知道怎么爬回去。”
他凝望着天际晶莹的圆月,自言自语般轻声呢喃道:“一个人诞生之初,自以为是宇宙的中心,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之外,另有一种更美丽、更强大的存在——压倒性地、不可回避地矗立在‘自我’之前——这种自惭形秽,在宗教的意义上,几乎可以算是一种美德。”
他迅速地掠了身畔的海戈一眼,说道:“这说明了一个人品性中的谦卑和虔诚,说明……他对对方爱得很深。”
……原来如此。
原来那连日以来,无处容纳的困惑与焦灼,不是因为深埋自己血管里嗜血的冲动,也绝非往日罪案的复刻,而是因为原本目盲的双眼,被轻轻摘去了生着的病翳,是因为一个崭新的世界徐徐拉开了序幕,他是被那前所未有的轻盈、焕彩、敏锐的色彩弄得惊慌失措了。
海戈轻轻舒出一口气,忽然感到了一种被接纳了的平静。
但是阿奎那显然不明白他隐匿未发的心路历程。他几番思索,捉摸不透,轻轻咕哝着:“你为什么会忽然想到这个呢?”
海戈深深望了他一眼,轻声说:“……是月亮。”
月亮无从知晓它恬静而又皎洁,甚至不知道,自己就是月亮。
阿奎那心中一动,转头朝他看去,忽然一僵,装作若无其事地转回了头。心中却因为刚才那一瞥所见,七上八下惊疑不定。
就在那一瞬,他依稀看到海戈眼角有着一块突兀的、略显粗糙的皮肤,仿佛是一簇……
新生的盾鳞。
“为什么鲨鱼体型那么大,鳞片却那么小?”
第二日清晨的餐桌旁,举在口边的三明治一个急刹,海戈停住手,张着嘴茫然地望向对面一脸严肃的阿奎那。
“啊?”
“……”阿奎那收回了自己试图模仿列文虎克的犀利目光。
“是为了减少水流阻力。”阿奎那冷冷地自问自答道。
“……谢谢科普。”
阿奎那低下头,手边的勺子在盘里烦躁地转起了圈。
昨晚那模糊一瞥之后,阿奎那辗转反侧,一宿没睡好,满脑子都是这个问题。
搞不好是闭口或者粉刺?恰好长在了眼角?
甚至可能仅仅是普通的皮肤粗糙。本来海戈就完全不是细皮嫩肉的类型。
隔着起码的社交距离,完全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
但就算贴到近前也未必辨认得清。除非他举着一台显微镜踩在他脸上看。
心底的不安像是碗里的芝士蘑菇焗饭,被搅合成了一团难以下咽的泥。
问题的关键不是海戈眼角是否长了眼斑,而是他现在是否处于信潮期?如果是——他为什么要对自己隐瞒这点?
回想之前对待这种事的态度总是松弛随性(甚至在自己看来过于随便)的海戈……阿奎那发现自己越来越难理解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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