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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霁只得先出去找柴火,但走了没多久他就因高烧晕倒了,醒来后天已经黑了,四周草木榛榛,虎狼嚎啸,没敢在外逗留,言霁撑起身回到那间草屋,脱了湿衣在通风的地方晾着,抱着兔子卷缩在湿冷发潮的床上,在没门的屋子睡了一夜。
言霁的身体一向很好,睡了一觉后,硬生生靠自己的抵抗力让烧退了个七七八八,但却越发枵肠辘辘,连兔子都窝在同一个地方很久不肯动弹了。
穿上润干的衣服,言霁就又出去找捡木柴,到中午时,终于捡了些半湿半干的柴回来,顺便还割了些草喂兔子,之后蹲在地上学着书上画的钻木取火的动作,戳到晚上,连个火星都没瞧见。
饿了两天,饶是言霁都撑不住了。
眼一昏,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再不想动弹。
喉咙口泛起酸水,饿得睡不着,言霁漫无目的地开始幻想,如果此时面前有一个馒头,他都能感激得涕泗横流。
到第三天,言霁继续出去寻找,他放弃生火了,决定去找果子吃,沿途作上标记以防自己走失不认得回去的路。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终于找到一棵桃树,这棵桃树看上去有些年龄了,盘根错节错节,树干粗壮,生长的枝叶几乎遮天蔽日,一颗颗圆润饱满的桃子挂在枝叶间,看上去十分诱人。
好在树干是倾斜着长的,爬上去并不难,难在言霁饿了三天,此时手脚软绵一点力气也没,好半天才爬上去一截,又脱力地滑了下去。
等他爬到顶,都已经暮色四合,眼看桃子就挂在眼前,可无论怎么伸手都够不到,前面的枝丫太细了,根本无法着力,言霁坐在树枝上休息,再一看下面,黑得像是深渊般高,地面在哪都看不见。
狼嚎四伏,暮沉无光,言霁崩了太久的那根弦此时隐有绷断之势,最开始他只是静静坐着发呆,慢慢开始无声地掉眼泪,到后来啜泣出声,又想到反正这方圆几百里都没个人影,不如放肆地哭一场吧。
没人看到就不丢脸。
似要把当皇帝后的委屈都哭出来,他哭得越来越大声,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哭一边骂顾弄潮狼子野心,狗彘不若,那么多人想坐这个位置,为什么偏要选他。
他明明可以当一个坐吃空饷的废物皇帝。
“蝇营狗茍,心怀叵测,诡计多端,为鬼为蜮,佛口蛇心......”言霁将用来形容坏人的词全用上了,大约是哭得太伤心,骂得太投入,没听到疾驰而来的马蹄声停在他坐在的大树下,停了很久。
言霁终于词穷,他长长叹了口气,坐在树上思考身后事。
一道清冷入骨的声音突然响起:“哭累了?”
“嗯。”言霁带着厚重的鼻音应答了声,答完才反应过来,忙看四下,然而树下依然黑得看不清。
那个声音又道:“跳下来,我接住你。”
言霁没动,他想到民间传言荒郊野岭有诱人自杀的妖怪,专会模仿熟悉信任之人的声音去哄骗。风过瑟瑟,一股阴寒之气直往背脊里钻,言霁干涩地吞咽了下,嗓音发颤地问:“你......是谁?”
下面沉默了会儿,四野阒寂,才说道:“顾弄潮。”
言霁警惕不减:“你如何证明你是顾弄潮?”
半晌后,树下划亮一道火光,明明灭灭的火折子如坠入黑海的一颗星,在晚风中闪烁,照亮一张丰神疏朗的脸。
手执火折子的人长身而立,彝鼎圭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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