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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行川垂眼看着自己手里的笔，第一时间没有反应。

姜以宁等了他一会儿，没有等到他的回话，就耐心地再度开口：“嗯？”

路行川这才从入定中回神似的，抬起了眼：“…你想看吗？”

说得好像他想的话，路行川就算不想画也会为他画。

姜以宁轻轻一笑，装作没有听懂这话潜藏的含义：“想看看你画画的技术怎么样。”

路行川缓缓地应了声：“好。”

他换了新的画纸，小心地把姜以宁送他的画放在了不会被碰到的地方，就拿着姜以宁递给他的笔准备构图。

那是支6B，颜色比较深，其实不太适合构图，通常都是用来铺调子的，但姜以宁没有说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他有时候还会直接用炭笔构图。

路行川画画的动作很慢，姜以宁就在他身后看着，他也没有意见。

姜以宁觉得路行川是有画画基础的，而且应该学了不少时间，他没有那种新手会犯的错误，且动笔也没有生涩感，想来应该经常会画画。

他真的挺想知道路行川平时都在画些什么，这对于他分析路行川现在的状态会有辅助作用，只可惜看不到。

在路行川的慢慢动作下，一幅画也开始成型。

他选择的是人物素描，画的姜以宁很生动，是一幅堪称完美的作业，但在他想画翅膀时，他就有几分笨拙，攥着笔的手也不住收紧，指关节绷得泛白。

姜以宁第一时间就注意到，果断开口：“你想画翅膀吗？”

路行川抿着唇，有点重地嗯了声。

“你要先定位置。”

姜以宁抽出一张空白的画纸，没有用画板，就拿起HB给路行川做示范：“你看。”

他先圈出了一个人的位置，再定位：“这样就是展开的翅膀。”

他示意路行川看他画横线的位置：“这里是尖尖，这里是弧度，然后在这个范围内就是翅膀的大小。”

姜以宁用笔擦掉，再给路行川画了两个框和几条线：“这个是收拢的翅膀，这里是翼角，这里是垂着的最长的那根羽毛尖尖。”

路行川今天状态确实还可以，他照着姜以宁的定位了个展开的翅膀，位置定得几乎相差无几，但脑袋思绪终究是混沌的，羽翼的模样在他脑海里清晰又模糊，像是覆盖了数不清的雾，朦朦胧胧。

不过这一次，路行川没有内耗。

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姜以宁会教他，而且他想让姜以宁教他。

姜以宁刚刚说话……

比平时还要温柔。

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发现，在谈及画画时，哪怕只是最简姜的教学，他的眉眼间总会有几分像是看孩子的柔软，那双眼睛也带着微弱的光，好像夜空初升的启明星，孤独却明亮地闪烁着。

那么遥远，却又那么吸引人。

路行川动了动唇，缓慢地主动开口：“我，不会了……”

于是姜以宁干脆就开始了教学课：“这样，你看我画。”

他之前去兼职过画室的美术老师，对教学生也颇有心得，所以不是姜纯地自己炫技，而是以教会路行川为主。

路行川真的有很努力去把注意力集中在教学上，可他的老师是姜以宁，就导致他也是真的很难专注。

他的视线，甚至是其他的感官，都不自觉地放在姜以宁身上。

屋内的光线是昏暗的，也因此，姜以宁整个人才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美感，像是在他的梦境里，而不是真实的存在。

更别说路行川总是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人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