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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十全十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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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广西宁明县衙。

吕大人到任三年后,政绩颇佳,上峰嘉奖之余,让他三年任满后又连任了三年,如今已经是第六年了。

这里虽然偏僻,气候却比京城要温暖许多,又有四季各种新鲜蔬果,最重要的是这里没有官场那么多弯弯绕,吕大人在这里乐不思蜀,过得十分逍遥,恨不能再连任三年。

有一句俗话说得好,有人在岁月静好,那必然是有人在替他负重前行。

还不到六年的时间,梁坤已经由一个壮志未酬的落魄秀才,变成了一个油腻腻的老师爷。

当初本想着离开京城,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就可以一展抱负,重入仕途,谁知跟着吕大人到了此处,钱是没落下,活却一点儿没少干。

更让他郁闷的是,性情憨直的吕大人,自认为事无不可对人言,到任没多久就把他的光辉事迹宣扬开来。

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别说宁明县上下,就连思明府里到处都是这个京城秀才凄惨人生的传说。

此处民风开放,又盛产瑶苗各族美女,大家日常闲来无事,就有人起了心思,带着各种意图来“帮助”梁坤。

诸位好心人倒是颇有些奇思妙想,他们认为梁坤的病是心病,而非身体上的疾病,之所以不能人事,一定是还没有遇到能让他心动的女子。

于是大家纷纷慷慨解囊,自费掏腰包,为梁坤开启了寻找意中人的漫漫长路。

高矮胖瘦,老少美丑,上至青楼里的花魁,下到逃荒的女乞丐,只要自己愿意,都可以来接受挑战。

只要能让梁坤祛除心病,重振雄风,就能扬名宁明县甚至整个广西,成为女人中的女人,极品中的极品。

于是没多久,这项挑战成了大家趋之若鹜的一个游戏,众人争先恐后地送来各种女子来试验梁坤的独特能力,想看看到底何等妙人才能让梁师爷枯木再逢春,甚至还有人为此成立了赌局,纷纷下注,赌梁坤跟某个女子能否成事。

总之,玩得很花花。

除了梁坤这个当事人,所有人都乐此不疲。

梁坤从一开始的抵触和羞耻,现在早已变得麻木不仁。

他能怎么办,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师爷,连吕大人都拿他取乐,他能怎么反抗?他也很绝望啊!

这日吕大人设宴待客,招了几个女支者作陪,不多时就有几个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进来,唱曲的唱曲,弹琴的弹琴,席间一片热闹。

喝了几杯酒,吕大人忽然想起了什么,指了一个女子去梁坤身边。

“这女子听着是京城口音,梁师爷,且让她陪陪你。”

在座的众人都知道梁坤的各种趣事,闻言都笑了起来。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你们多多说说京城的事,梁师爷一高兴,说不定就能支楞起来了!”

“哎呀,说不准梁师爷是看不上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女子,就喜欢京城来的小娘们儿呢!”

“有道理!来来来,都来下注,看看偃旗息鼓多年的梁师爷,今天能不能重上战场!”

大家高声笑闹着,完全没有在意梁坤的脸色。

梁坤一脸麻木迟钝,仿佛大家说的人不是他似的。

那女支女主动坐在梁坤身边,动作熟练地给他倒满酒。

“梁师爷,您喝酒呀!”

听到这熟悉的京城口音,梁坤才将目光投向身边的女子。

只见她眉眼艳丽,举止风马蚤,浓妆艳抹却盖不住周身的风尘和憔悴之色。

见梁坤看向自己,女子立刻笑容满面地依偎过来。

“梁师爷是京城人呀,那咱们可真是有缘分,梁爷若是瞧得起奴家,不如晚上就留下奴家给爷暖脚吧。”

那些人已经吆喝着下了赌注,还说只要能跟梁坤成事,这赌注就给她一半。

白花花的银子就在眼前,女子立刻使出浑身解数,势必要将梁坤一举拿下。

梁坤却是身经百战过的,只可惜祖传的银枪实在中看不中用,别说一个庸俗的女支女,就算是天仙来了,他也是无可奈何。

只是这女子声音娇媚,又是在此处难得听到的京城口音,梁坤还是忍不住跟她搭上了话。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一看有戏,忙陪笑道:“奴家乳名花娘,梁爷,您家在京城哪里呀?”

听到这话,梁坤微微一怔。

遥远的回忆如溪流般袭来,那些尘封多年的画面,再次重新出现在眼前。

“我家在南城的……北市口。”

“北市口?!”

即使满脸厚厚的铅粉,也掩不住花娘陡然苍白下来的脸色。

“你是北市口的人?你们那一片,是不是开着一家酒楼,叫……南华楼?”

“你知道南华楼?”梁坤更加惊奇,“你也是南城的人吗?”

花娘端着酒杯,手微微地发着抖,连酒水都要洒出来了。

“你……我……”她支吾了几句,匆匆寻了个借口,“南华楼是全京城最负盛名的酒楼,谁不知道呢?”

“是啊。”梁坤一脸怅然地点点头。

如果当初他不是瞎了眼,如今那南华楼的东家,就是他了啊。

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花娘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你是北市口的人,你姓梁,你那个不行……你是不是叫梁坤,你娶过亲,你媳妇姓史,对不对?”

梁坤惊讶万分,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花娘顿时大惊失色,她咚地一下丢下酒杯,猛然起身后退,那神情活像是看到了吃人的猛兽。

梁坤正不知所措,就见花娘颤抖着说道:“奴家……奴家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看着花娘逃一般离去的背影,众人又是哈哈大笑。

“看来梁师爷挺厉害啊,还没出招,就把人家吓跑了!”

在众人的打趣声

中,梁坤只能苦笑以对。

只是让他疑惑的是,那花娘是什么人?难道她认识自己吗?

可是梁坤绞尽脑汁,也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过京城的女支者。

不过是席间偶遇的风尘女,梁坤并未放在心上,只狐疑了片刻就将什么花娘抛在脑后。

本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谁知次日一早,梁坤的住处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身为刚正不阿的吕大人的师爷,梁坤平日累死累活,并没有什么油水可捞,就连住处也都是挨着县衙的一处破旧院落,又雇了个蓬头小子替他做些粗使活计。

一大早上,院门就被砸得山响,那小子揉着惺忪的睡眼,问也不问一声就开了门。

一个衣衫破烂的老头冲了进来,进了院便四处张望。

“梁大人呢,梁大人呢?()”

那小子见人闯进来,就叽哩哇啦地说起了土语,那老头哪里听得懂,只顾喊着要找梁坤,两人鸡同鸭讲,不过片刻功夫就把梁坤吵醒了。

梁坤披了件外衫出来,还没等看清楚来人是谁,就见一个人影扑过来,扑通一声跪下,紧紧抱住了他的双腿。

“梁大人,你是个官,你是京城来的官!你去跟顾大人讲,去跟太子讲,我知道错了,求他们让我回去吧!∵()『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这番话说得没头没脑,梁坤听着一头雾水。

“这位老爷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你是谁?又要找谁?”

话音未落,就见那老头猛然站起身来,又是笑,又是跳。

“我是谁?我女儿是皇后娘娘,我是国舅爷!”

他笑了片刻,猛然又瞪大眼睛盯着梁坤。

“你不是官吗?看见国舅爷,怎么不下跪!?”

见他状若癫狂的模样,梁坤皱起眉头。

还以为是来找他的,没想到是个疯子。

他骂了声晦气,叫雇来的小子赶紧把那老头拖走。

没想到那老头虽然疯傻,力气却极大,见那小子来拽自己,抡起胳膊就将人甩到土墙上。

“我乃堂堂国舅,谁敢动我!”

梁坤无奈,只好亲自动手,扯了那老头往外拖。

那老头哪里肯依,一会儿下跪求梁坤带自己回京城,一会儿又骂他们不行礼,他要砍了他们的脑袋。

正闹得不可开交,一个女子匆匆赶了过来。

“爹,你别闹了!”

眼前的女子一身打着补丁的旧衫,脸上脂粉未施,五官虽然标致,皮肤却满是斑点和细纹,再加上两个巨大的青黑眼圈,看起来宛如女鬼。

梁坤吓得往后退了几步,那蓬头小子却没有这么客气,哇哇喊着有鬼啊,转身就跑。

那女子似是匆忙赶来,见吓着人,连忙用衣襟遮住脸。

“梁爷,您别打我爹,我这就带他走!”

梁坤听这声音有些耳熟,略一思索,不禁瞪大了眼睛。

“你是……花娘?”

() 昨天的花娘虽然看起来俗不可耐,倒也不至于这般吓人。

谁会知道厚厚的脂粉下,居然是这么一副尊容?

花娘见他认出了自己,只得放下衣襟行礼。

“是,花娘见过梁爷。”

梁坤还没等说什么,就见老头一把抓住了花娘。

“你是皇后娘娘,你给这个小官行什么礼?喂,你不是梁大人吗?赶紧带我们回京城,皇上见了我们,一定重重赏你!”

花娘眼中含泪,用力扯住了老头。

“让梁爷见笑了,我们这就走……”

事已至此,梁坤满心都是疑惑。

他一把拉住老头,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爹为什么自称国舅?你们是不是认得我?”

花娘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梁坤。

“我……我只是听说过你。”

花娘擦了擦眼泪,低声道:“我本姓谢,我爹从前……在京城做皇商。”

“什么?他是谢皇商?!那你是……”

看着眼前的父女二人,梁坤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花娘苦涩一笑,道:“我们父女得罪了贵人,贵人开恩,饶了我们一命,只叫我们离开京城,永不许回去……”

当年宫中的事情平息之后,谢明昌和谢华香就被放了。

只是回了谢家,谢明昌那些妻妾早就卷了银子财物跑路了,家中宅院被一群无赖花子们占了,他们父女二人回去,反倒被打了出去,两人无处可去,又被兵士催促着离开京城,只能被迫离开。

谢明昌受了如此打击,那时候就已经浑浑噩噩的了,还总追问她为什么太子不要她了,后来又逼迫她回去找祁镇要钱。

不管谢华香怎么解释,谢明昌都听不进去,后来谢华香不再开口,谢明昌却变本加厉,每日打她骂她,满口都是污言秽语。

谢华香又伤心又绝望,想要扔下谢明昌一走了之,不料谢明昌却突然生了重病,倒在客栈里卧床不起。

谢华香无钱医治,连住店钱都付不出,那客栈掌柜倒是好心,劝她做些皮肉生意,好歹先把老父亲的病治好再说。

谢华香到底出身富贵,哪里肯做这种事,待要啼哭求饶,换来的只有冷嘲热讽,待要逃跑,又被客栈伙计掌柜牢牢看住。

让她寻死觅活,她却又舍不得自己这条命。

她无路可走,只有答应了那掌柜的要求,做起了暗女昌的生计。

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等挣出了谢明昌的药钱,又有客栈的店钱,又有饭钱,吃住都有了,又要买衣裳首饰,胭脂水粉……

她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泥足深陷,无力自拔。

而谢明昌治好了病,人却疯傻了起来,成日到处说自己是国舅爷,马上就要进京过好日子了,惹来无数麻烦和耻笑。

她又要挣钱,又要照顾谢明昌,不过一年的功夫,她的身子就坏了,脸上更是生出斑点细纹来,又染了脏病,花尽了钱也

治不好。

那掌柜见她没了恩客,竟将他们父女直接打包卖给过路的行商,谢明昌和谢华香被辗转卖了几次,到了瓜州,谢华香找了个机会,终于逃出生天。

谢明昌虽然疯了,却还牢牢记住一件事,自己的女儿攀上了太子,她可是摇钱树,只有跟着她才能过好日子。

所以谢华香跑了,谢明昌也一路跟着她,甩都甩不脱,她既没法子,也不忍心丢下他,又怕被买他们的人抓住,便一路颠沛流离,到处逃亡。

后来逃到一处村落,她旧疾复发,浑身都生了烂疮,本以为就要死了,却被一个铃医遇见,施舍给她几包药,居然将她的病治好了。

病好了,她便重操旧业,有不明就里的人看着她卖.身孝养疯傻的父亲,倒还可怜她,她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活了下去。

她是已经认命的了,可谢明昌脑筋却不清楚,时不时就要犯一场疯病,一听见有京城的人,有当官的,就要跑去吵闹,翻来覆去地说要回京城。

昨日他听见拉皮条的人跟谢华香说起梁坤,便又犯了老毛病,一早上就跑过来闹腾了。

梁坤听谢华香说完这几年的经历,整个人都傻了。

他只当自己已经是天下第一的可怜人,没想到谢华香父女的下场更惨。

当年,他虽然没有资格亲眼见到谢皇商和谢华香,可是多亏了史家喜欢大肆宣扬史家跟谢家的关系,他对谢家的风光还是记忆犹新的。

谁能想到,当年富贵无双的谢皇商,如今却成了一个疯疯傻傻的老头。

而据说被某个皇子看中,马上就要当侧妃的谢华香,却成了这副人嫌鬼憎的模样。

梁坤百感交集,从屋里拿出荷包,将里面的几钱银子和四五十个铜板都塞给了谢华香。

此刻似乎说什么都显得多余,他迟疑片刻,才说道:“保重。”

谢华香擦干眼泪,向梁坤深深行礼。

“多谢梁爷,告辞了。”

看着谢华香扶着谢明昌,踽踽而行的背影,梁坤面露怅然。

不能一展抱负又如何,能忍辱偷生,就已经是难得的了。

他深深叹了口气,转过身,走进了低矮的小屋。

与此同时,南城武家里却是张灯结彩,欢天喜地。

“小铁头,别给你妹妹嘴里塞糖了,当心坏了牙!”

娟娘一把夺过小女儿,顺手把小铁头往小石头那边一塞。

“小石头,你看着你弟弟,他都四岁了,还只知道欺负妹妹!”

娟娘和韩向明生了两个儿子,第三个才得了个女儿,正宝贝得紧,哪里舍得让两个臭哥哥欺负了。

桃娘一手抱着一岁的儿子,一手拿出帕子给娟娘怀里的孩子擦嘴。

“娟儿姐姐,小西湖怎么这么漂亮呀,我越看越爱,要不咱们给小西湖和我儿子定个娃娃亲吧。”

娟娘笑道:“你家铁柱管着西城的六家酒楼,如今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了,将来不得

给你俩的长子定个官家小姐?”

“姐姐你又取笑我,铁柱再能干,那也是多亏了师父提携,要不然,他还在乡下拉车呢!”

说起梅娘,在座的女子们纷纷开口。

“师父人呢?昨儿才回来,怎么现在还没来?”

“师父怎么能不来呢?今天可是鹏哥儿跟杜秀成亲的好日子,要不是这个,她还不能回京城呢!”

“说起来,我是真想师父啊,这五年只收到过师父寄回来的书信和各地特产,昨儿她回来得晚,偏我又提前走了,现在还没见着她呢!”

“紫霞,你能忙什么?瞧瞧你这些师姐妹,哪个不是成家的成家,生子的生子,偏你这个孤拐性子,眼看就十八岁了,还不肯说亲呢!”

赵紫霞昂起头,说道:“我哪有那闲工夫嫁人?还有那么多菜要学呢!”

穆燕忍不住笑道:“旁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这几年数你最用功,你一个人会的菜,只怕比所有人都多,你还要学什么?”

赵紫霞却一脸认真地说道:“师父说过,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记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再说,我还没跟师父好好讨教过呢!”

自从进入百味堂第一天,被梅娘教育过以后,她就立下誓愿,一定要学会做很多很多的菜。

总有一天,她会追上师父的!

王翠红深以为然,在一旁重重点头。

“就是,嫁人有什么意思,还是做菜好。”

“翠红你可别说了,论年纪你比紫霞还大呢!王婶儿为着你的亲事,都要愁死了!”

王翠红一脸不满,说道:“我娘可真是的,我现在也管着两家酒楼呢,挣来的钱都交给娘家不好吗?偏逼着我成亲,我嫁了人,还能给她挣钱吗?”

这番大实话让在座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看你说的,难道你忘了师父在信上是怎么说的了吗?”穆燕微微笑着,说道,“咱们女子有了一技之长,自然在夫家就有了地位,说得上话,自己就能给自己做主。”

“对,咱们自己挣的钱,想给谁就给谁,别说给娘家,就算给外头的小乞丐,夫家也管不着!”

周帽掩口笑道:“看得出来,穆燕嫁了人,说话都有底气了。”

穆燕扑哧一笑,道:“你嫁的人可是京城最大的生药铺子的东家,你那五个药膳酒楼都不用愁药材了,你不比我有底气?”

周帽不甘示弱,马上回道:“我夫君生意做得再大又如何,你的夫君可是正六品御厨的长子,听说就是看中你的手艺,才几次三番来求亲的呢!”

“穆燕姐姐,你跟我们说实话,你公公是不是都要跟你请教厨艺呀?”

穆燕不禁红了脸,说道:“什么请教不请教的,师父说过,有了好手艺不能藏私,要发扬光大,才能让手艺传承下去,要是谁都想着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谁都偷偷留一手,那什么手艺都传不了几代,就彻底失传了。”

“穆燕姐姐有这番心胸,难怪公

婆对你都另眼相待,你嫁了好人家,你那些娘家人想必都后悔死了!”

穆燕神情感慨,说道:“要不是师父,我哪里有如今的好日子?”

一句话说得众人都心生感慨,纷纷点头。

正唏嘘着,武月走了过来。

见武月过来,大家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

“月儿姑娘,师父来了吗?”

“月儿,你二姐呢?”

武月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此刻笑着对众人说道:“各位姐姐嫂子别着急,二姐正在南华楼招呼宾客,一会儿就过来了。”

今日武鹏和杜秀成亲,南华楼上下摆满了宴席,宴请的都是达官贵人及贵妇千金,武家这边的宴席则是招待亲朋好友。

没办法,来的人太多了,即使是偌大的南华楼也摆不下这么多桌宴席。

好在大家都是自己人,倒不会讲究这样的虚礼,而且请大家来家中吃饭,那是把她们当成了娘家人,反倒是显得更加亲近。

“今日来的客人太多,师父和顾大人又是五年都没回京城了,想必有很多客人要招呼,咱们还是先等会儿吧。”

众人得了准信,就拉着武月坐下。

“月儿累了吧,快坐下喝些茶水,歇一歇。”

“月儿,这银丝卷好吃,你快尝尝。”

“月儿,吃一把糖瓜子。”

武月笑着说道:“姐姐们别忙了,这是我自家呢。”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了。

“这可真真儿是反客为主了,月儿你别恼,我们这是把你家当自己家了,都想不起来客气呢!”

武月笑道:“这有什么可恼的?二姐昨儿晚上还跟我娘说,这几年多亏了各位姐姐照看,就算是我大哥娶嫂子,也都是姐姐们帮衬,她才能放心呢!”

钱招娣帮她剥瓜子,说道:“师父家的事,自然就是我们的事,再说娶的又不是旁人,杜秀也是我们的小姐妹,我们尽心尽力帮忙,那不是应该的吗?”

钱招娣最小的妹妹钱望娣年纪最小,忍不住问道:“月儿姐姐,杜姐姐比鹏哥哥大三岁呢,你们不在意吗?”

武月分了几颗糖瓜子给她,笑道:“大三岁怎么了?我娘说了,女大三,抱金砖,再说大嫂跟我二姐学了那么久厨艺,不管是性子,容貌,手艺,那都是一等一的,我娘说了,要不是之前退过亲,像大嫂这么好的姑娘,还轮不着我大哥呢!”

一席话说得众人全都笑了。

钱招娣的二妹妹盼娣轻轻拍了一把钱望娣,说道:“你个小孩子懂什么?能嫁到师父家,那可是杜姐姐的福气呢。”

娟娘笑道:“能娶到杜秀,也是鹏哥儿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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