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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妙,你的心脏揪成一团,控制住无关舒展也用了一些力气,但你的经历丰富,浪潮在脑中和胸腔翻涌。
表现在外在就是你明显地吸了一下鼻子,现在你鼻腔湿润,太湿润了。你的眼眶也是。
要从何说起呢?
1913年,或者14年,那个时候你还很小,而伦敦的路很冷。你为什么知道呢?因为你躺在上面睡觉。你听见马车的声音咕噜咕噜转过去,听见马蹄嗒嗒作响,你听见警卫的脚步,不怀好意的人的脚步,还有居民的脚步、他们都从你头上越过去。
因为你很小,虽然看上去是个讨人厌的流浪者,灰扑扑的,但不是所有的治安官都会让你滚回贫民区。这里的地上粪便和痰液总比那少,所以环境更好,遇到有点闲钱的好心人概率也更大。
所以呢,你听见所有人从你身边,从你头上跨过去的声音。他要抢劫,他要升职,他要跟银行借钱做生意,他要参军,要让这个国家以自己为荣。你还听见女权主义者的列队,游行。妇女理应拥有投票权,理应有和男人一样站在蓝天下的权力。德国和俄国正在策划一场危机,东方的珍贵馆藏即将运往博物馆……
他们所有的声音说的都对,所有人都在说一场关于未来的你听不懂的谜语……但你在这个巨大世界的阴影中。也许未来世界会变得更好,也许世界会变得更坏--不管如何,这都不是属于你的世界,是好人和坏人的世界。
你只是芦苇是草芥,到了那个据说是未来的时间点,你又会身在何方呢?你不思考这些问题。
--你更想要一个面包,沾了脏手印和污水的也行。这样你就不用思考自己什么时候会死这种事情了。
后来你经历骤变,再后来你失忆了,总归你成了比这些女士们先生们更能活的人,一战结束了,二战结束了,女人能投票了,欺负你的人被你干掉了……
作为一个长生者,现在是具名者了,你觉得自己的过往其实也可以被遗忘。漫宿有很多丢失的记忆,你可以像他们一样,随时抛却不必要的东西。
但没有的,过去从未过去,五条悟一条吊杆,上面只是轻飘飘挂一句有理性的人坚决不能信的第一句话【永远】。然后你的情绪就像几百年没吃饭的鱼一样上了勾。
你抿紧嘴唇,咬住牙关,睁大眼睛,结果鼻子还是先有了鼻涕。
要从何说起呢?
一种莫大的悲哀和在它之前就产生的幸福感包裹住你,你的眼泪还是默不作声地流下来了。你根本不想说的,甚至你极度想要否认,但其实你的第一个想法还是电视剧和书上讲烂的那一行字:从前从没有人和我说过这种话。
听起来像是个有心理创伤的小姑娘,渴望着被一个男人安抚拥抱。
然后不管你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在你的真爱面前,你永远永远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你说:“庸俗。”
你的第一滴眼泪落在手心,因为你低着头,它垂直地落下了,像雨。
也像雨,开始了就不会轻易停。
五条悟要看你,你推开了他的脸。
他嘟囔:“什么嘛,说我庸俗,结果自己还不是掉眼泪了。”
你越来越没有办法止歇,夏天的雨就是像海上狂澜一样不消停。
你想到了自己的不幸,想到你本来就知道的,也习以为常了,结果终究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你根本不是在说五条悟庸俗,你说的是你自己。
现在你也没空再多评价自己两句不争气了,你光顾着流泪。五条悟拥抱你的时候,你就在他肩膀上流泪,他想抬起你头看你的脸的时候,你就低下头,在他手上哭。你被自己悲哀的过往伤到了,不管怎么说,这种一百年前之前的事情……你想过你会饿死,病死,老死,抱着滔天的恨意死去,或者后来你要淡然的活,长长久久的活,大差不差的活。但从没假设过像夏天的暴雨一样流泪,把自己淹死在情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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