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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之后,范愚就顺从内心的想法,往后仰了仰。
窝在堂屋的椅子中时难免被木条硌到哪里,陷进兄长怀里却不会有丝毫的不适。
范愚的动作迟缓,也就没让叶质安措手不及,稳稳当当地接下小醉鬼,连身形摇晃都无。
就是这样一来,要再覆住人的肩膀的动作就不适了些。
叶质安索性松开手,接过来茶盏,示意范愚拿被子将自己裹紧。
只剩下小半没喝完,喂起来也就没什么难度。
甚至不需要偏过头去看,接过茶盏时候的一瞥就已经够他控制好喂水的动作了。
反倒是范愚的动作凭空给他增添了点难度。
自觉已经找见了梦里那个温暖怀抱的人这会儿颇为满足,没嫌弃他还未被炉火烘热的衣袍太过冰冷,听话地将被褥拽起到了能够盖住自己的高度之后,就开始试图在叶质安怀里找见个更舒服的位置。
不必自己端着茶盏,盖好被子之后又多了暖意,困倦的感觉也就随之卷上来。
早前就靠在这人身上入睡过好多次,范愚终于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解决完了醒酒茶,脑袋便偏到了能埋进他肩窝的角度。
身体也跟着侧过来,乖乖藏进被褥之下的双手甚至已经揽上了叶质安的腰际,把自己彻底埋进了他怀里。
也不管这个姿势下还有缝隙能供冷风钻入,就想这么入睡。
叶质安手中的茶盏刚能放下,想要动作的身体便被拦在腰上的手给阻住,耳边紧跟着响起来声满足的喟叹,于是不由僵了僵。
不是不想简单粗暴地把忽然粘到自己身上的人撕下,只是一想起片刻之前擦拭去的泪痕,就起了点犹豫。
若是一回到原先的姿势,连带着梦境也跟着回来,又该如何是好?
方才是被自己叫醒,又有醉意干扰才遗忘了梦中场景,漫长的夜晚不止能让泪水沾湿长发,也可能让范愚醒来后情绪低落上一整天。
到时候清醒的难过,可没有此时迷糊状态下来得好纾解。
最后只将茶盏挪到了床头的柜子上摆着,叶质安放轻了动作,试图在不吵醒范愚的情况下除去自己身上的衣物,再把自己也塞入被窝里边。
左右床头有卷刚刚读完的医书在,正好能够拿来打发点时间,不至于让他无所事事地跟着早早休息。
由着范愚靠在自己身上入睡,也还能及时察觉到噩梦的干扰,免得他再面朝着墙面,悄悄哭到身体都在轻颤。
妥协得飞快,只随着动作出口了一声轻叹。
再然后,叶质安调整好了靠在床头的姿势,将刚拿到手中的医书搁在腿上,开始读书之前,没忘记先仔仔细细地掖了圈被子,好把自己和怀中人都拢进温暖当中。
而自己尚且还露在外边的肩膀,就只披了件外袍来遮蔽寒意。
该用的晚饭还被省了去,理由不可不谓是冠冕堂皇——
既然没觉着饥饿,索性就不去炸上一回厨房了。若是真弄得一片狼藉,还得再差使仆役来收拾一回,实在没什么必要。
至于穿过条胡同就有家口味不错的酒楼,再不济也能回叶宅用饭的事实,此时被他忽略了个彻底。
等需要烛火才能够看清楚手中医书之后,叶质安便小幅度活动了番有些僵硬了的身体,终于也跟着躺进了被窝里边。
两人体温带来的暖烘烘的感觉,与一件外袍遮蔽间的差异还是很明显的。
再加上为意外捡着的小醉鬼操心半日,难免有些疲惫,睡意也就起得飞快。
读了许久的书,范愚都没再哭上一回,想来也已经摆脱了先前的梦境,于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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