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金陵十二家]诗会,即兴赋诗 !(2 / 2)
「赵淮是朱门,难道薛国公府就不是朱门?可为何薛崇虎不仅不阻拦江行舟写这篇污名诗,反而默许?」
「这是在敲打所有的江南道世家门阀,发出严厉警告一一谁敢动歪心思小使俩,他便能以笔为刀,反手一篇污名诗,让你身败名裂!」
「你以为朝廷大员的手段,仅止于此?.:.莫要小瞧这些官员们的算计!」
「江南道官场的水,比你想像的深得多!
绝远非金陵十二家能左右局面!
刺史韦观澜丶学政杜景琛,这些大员的态度尚未明朗,贸然出手,只会自取其祸!」
「薛崇虎早已料到江南道会有人阻挠江行舟!这篇达府污名诗,便是他提前埋下的示威棒!」
「谁第一个跳出来一—」
「谁就会被他的污名诗给反击,成为下一个『朱门宴」的主角!」
顾雍缓缓抬眸,眼中锋芒乍现。负手而立,目光幽深如渊。
看不懂这十篇[达府]文章背后的深意,那就是冒然冲上去送死!
顾庆阳骤然止步,后背募地渗出一层冷汗。
他竟险些忽略了这篇杀机暗藏的污名文章!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短短十字,却是一柄悬在世家门阀头顶的利剑!一篇达府级别的污名诗词,一旦落在谁家头上,便是满门倾覆丶遗臭万年的下场!
漕运使赵淮的结局,不就是血淋淋的前车之鉴?
「原来如此.....
顾庆阳喉头滚动,指尖不自觉地发颤,
难怪向来果决的兄长,沉吟如此之久,原来在盘算,江行舟这篇污名诗的意图!
这分明就是薛国公府早就提前布下的严厉警告!
谁先按捺不住,谁就会成为下一个被钉在耻辱柱上的「朱门宴」主角!
顾庆阳急得掌心沁汗:「若畏惧他的污名诗,难道就眼睁睁看他夺走『江南四大才子『的封号?」
顾雍执起茶盏,青瓷映着冷光:「我已是举人,不过少个[江南四大才子]名头罢了。」
他忽将茶盖一合,脆响惊心,淡淡道:「倒是王谢两家,王墨青丶谢栖鹤一一他们既要在秋闱中举,又想争这[江南四大才子]的文名!」
「兄长是说?」
「打压江行舟,他们比我顾家更急!
你且去给这两家...添把火。
切记!
让金陵王谢两家的子弟,带头去打压江行舟!我顾氏...绝不当头!」
顾雍冷声指点道。
顾庆阳瞳孔骤缩,心惊肉跳,
兄长的手段比他还狠,不仅要打击寒门对手,还想让王谢这等「盟友」在前面抵挡江行舟的污名诗!
「是,兄长所言极是!弟定然小心...不会当这出头雀!」
顾庆阳顿时醒悟过来,略一拱手,匆匆离开顾府,去邀约金陵府十二家,商议一起阻挡江行舟文名鹊起的对策。
金陵城中,《江南雅集》六月刊甫一问世,便洛阳纸贵,盛况空前。
各书坊的新书方上架,顷刻间便被众文士们抢购一空,竟至一书难求。
不过三两日光景,江行舟所作十篇诗文,《望庐山瀑布》丶《一剪梅月满西楼》丶
《陋室铭》等等,已传遍金陵府,成金陵文坛热议之焦点。
但凡酒肆丶茶楼,文人雅集之处,若不就此十篇高谈阔论一番,便显孤陋寡闻,落人之后。
毕竟,一次十篇达府文章载入《江南》,这实在是太罕见,江南道十府前所未闻,简直骇人听闻。
顾庆阳丶谢云渺等金陵府的秀才们,连夜召集金陵十二家的数十位才俊,齐聚秦淮画舫。
画舫灯火通明,丝竹暂歇,唯闻众人议论纷纷。
「我谢府上下反覆推敲,此事必有蹊跷!」
谢云渺拍案而起,「江行舟区区一介秀才,岂能独力写出十篇达府之作?
且风格迥异,涉猎广泛。
纵是当朝大学士丶大儒,他们在秀才之时,也未见有此等才情!」
「不错!」
顾庆阳颌首:「依我顾府之见,此必是薛国公府暗中操盘,联合大周功勋集团,为其捉刀代笔,幕后供稿。
江行舟不过是个他们摆在台前的寒门傀儡,代理人罢了!」
「正是!我王氏亦作此想!」
王氏族中一位青年才俊霍然起身,愤然道:「而且,我今日还从江州人士的口中,打听到一桩更为蹊跷之事一一这十篇达府之作,皆是江行舟在近一年内所作。
而此前十五年,他竟连一篇像样的[出县]文章都未曾写出!」
他环视众人,目光灼灼:「此等情形,若非大周勋贵集团暗中为其铺路,助他在科举夺魁,还能作何解释?」
「竟有此事?」
众弟子们不由大喜过望,眸中升起火焰,战意瞬间熊熊燃起。
这种代笔捉刀的手段,他们这群金陵士子,实在是太熟悉了!
自然,也十分清楚其中的弱点!
「很好!
那就确凿无疑,必然是薛国公府在幕后捉刀!
一旦没有勋贵集团在幕后供稿,他自己定然缺乏应变写诗之力。」
谢云渺冷笑一声,摺扇一合:「既如此,那就好办了!我等何不设一局,逼他现出原形?」
顾庆阳沉吟:「谢兄之意是——?
谢云渺眼中精光一闪:「他既然无真才实学,完全是倚仗勋贵集团幕后捉刀,必无法临场即兴做文章。
只需举办一场诗会,决不让他有机会提前准备!当场命题,即兴赋诗届时,他若支吾搪塞,或词不达意,其文名便是不攻自破!」
「好!」
「现场即兴作诗,他定然要被吓得膛目结舌,原形毕露,丑态尽出!..,
今日,十篇达府,全城追捧其文,风头已经压过我金陵十二家!
明日,原形暴露,定然是满城痛骂丶唾弃!」
众人闻言,纷纷击掌称妙。
「好!既然要试,那便试个彻底,将他的面目彻底暴露!」
谢云渺摺扇一展,眼中锋芒毕露:「如今江南十府的秀才也陆陆续续汇聚金陵,正为秋闹而来。
不如我们藉此良机,广发邀帖,就在这秦淮河最繁华热闹之处一一设一场盛大的【金陵十二家诗会】!」
他抬手一指窗外,河畔灯火如昼,人流如织,画舫笙歌不绝。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这【金陵十二家诗会】,乃是金陵四望族丶八名门子弟所设,不定期举办的诗会。
非名动一府之秀才,不得入席。
江南道十府的秀才,莫不以受邀参加诗会为荣,身金陵顶级望族门阀的圈子。
纵使无缘入场,能旁观一席,亦足以夸耀乡里。
顾庆阳抚掌大笑:「妙极!届时当众命题,众人即席赋诗,高下自判。
他草包一个一一必定会在江南十府的才子面前,原形毕露!」
「正是!
我等不过『以文会友」,可从未栽赃陷害,污他清誉!
他才思枯竭,当众出丑,原形毕露。那也是自己学艺不精,自取其辱,怨不得他人!」
画舫内,夜风拂过秦淮,河面碎金摇曳。
「他若一篇[出县]都做不出,那可就有好戏看了!...你们说,《江南》书刊,会不会一怒撤稿?」
「周敦实老翰林大人,眼里可揉不得沙子!」
众人抚掌,相视大笑,越说越是得意,仿佛已然拿住江行舟致命的七寸,个个眉飞色舞。
「王兄!谢兄!」
顾庆阳长揖及地,广袖垂落如云,「金陵十二家向来以王谢为尊。此场[金陵十二家]
诗会,自当二家执牛耳,领袖群伦。」
谢云渺闻言,眉峰微。
江南十二家,四大望族八大门阀,虽以王谢实力最盛。
但馀下十家却素来不甘为末,何曾如此直白地俯首称臣?这顾庆阳今日竟破天荒自居末席,倒教人疑惑。
「也罢,这场诗会便由我王谢两家牵头吧!」
谢云渺也无暇细想,心中还在寻思如让江行舟暴露的更彻底,随口朗声应下,玉冠映着烛火,粲然生辉。
此刻,秦淮河上金波敛滟,画舫雕窗内暗香浮动。
金陵十二家的众年青文士们谈妥此事,眼眸在琉璃灯火中明灭闪烁,不由开怀畅饮,
笑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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