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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走。”
他看也不看那东西,再珍贵的药能治百病百毒,可他中的不是毒。
他躺在床上,耳侧似乎能听到鲜血被缓缓吞噬的声音,有东西在他血液里蠕动,啃咬,谢宴蓦然抽了一侧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割开手臂。
刺痛袭来,他才觉得躁动的心情平缓了些。
可也同时能感觉到,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
到第三天,他几乎已抬不起手,狰狞的血痕撑开了皮肉开始溃烂,意识弥留之际,从相府来了一位西域的圣子。
那件事之后,他登基,朝堂大半的势力都来自云家,这个叱咤风云的老丞相谦卑恭敬,挑不出一丝错处,可救他救的太及时又凑巧,谢宴依旧有了怀疑。
他让人全面清查了事变前的那一晚,可却没有查到丝毫的蛛丝马迹,心中疑窦才算消解。
朝堂上云家把持朝政,世家的根基错综复杂,救命之恩与除却世家的想法倾轧难抉,他借从龙之功允云家几个儿子世袭的爵位,不动声色拔掉了云家一部分的实权。
再之后,他登基半年后的中秋佳宴,奏请他纳妃的奏折堆满了御书房,云家女便是在此时出现。
云相借敬酒将人带来他面前,谢宴不动声色地以身体不适推了她的酒。
世间的女人,千姿百态,再漂亮的人也得先送入皇宫选,可他并无意纳妃,更无意让云家的女儿入后宫。
如是推了两三次,偶有一回云缈入宫,他正好也在慈宁宫,擦肩而过之时,从云缈身上掉落了那块双蟒佩。
谢宴蓦然看向她。
她温柔的笑带了几丝惶恐。
“臣女莽撞......”
谢宴几乎与她同时低头,赶在她前面捡起了那块玉佩。
“随朕来乾清宫。”
那日之后,宫中流言渐起。
他厌恶这样明晃晃的手段,可云缈身上的玉佩实在惹人生疑,按捺住由着流言传了几天,谢宴失去耐心,使人制止了流言。
自此,疑窦又起。
他将云家传流言送女儿和从前表面的谦卑联系在一起,总算得出结论。
屹立百年的世家,身居丞相之位的家主,是真正吃人不吐骨头的佞臣。
再之后,他更大肆抬举云家,终于使这个老狐狸露出了马脚。
瓦解世家的权势需要下一盘大棋,可还没等他将这盘棋筹谋好,十月云相孙儿满月宴,一个和他故去兄长长得相似了五分的孩子,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云缈身上的玉佩,孩子,与他兄长的联系要查,可云家也必须要除去。
云缈入宫的那一天,他真正动了除掉云家的想法。
再之后,前朝腥风血雨,他用了三年时间,昼夜不停,才将这个屹立百年的世家瓦解近半,可在第三年,他再没有了继续的机会。
“疼......”
昏迷的人额头冒出细汗浑身发颤,他将她抱紧,看着那苍白如纸的面庞,忽然想。
他无法再瓦解云家,可也在死前铺好了全部的路,他因毒而死,那......她呢?
她到底何时重生的,又为何而死?
今夜在染坊前,她那么恨又倔强的眼,到底是因为从前对云家的厌恶,还是......因为别的?
“皎皎......”
谢宴心中忽然涌起几分不在掌控的慌张,死死抱紧了她。
将天明,她身上的热才算全退了,谢宴守在床边一夜,长翊敲开了房门。
“皇上已命京兆尹亲去染坊街查此事,属下提前去过,扫了尾。”
“小巷子呢?”
“查了,有密道,里面没人。”
这在谢宴意料之中。
那人若真这么容易被抓到,前世他也不会在死前才发现他了。
“带所有暗卫去查,顺道再请大学士来一趟。”
昨夜的事闹得很大,早朝前,云相就独自跪去了御书房外请罪,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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