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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长生困得直打哈欠,上了画舫后也没和封讳客气,熟练地寻了个位置坐下,赖赖地道:“何时能到望春台?”

封讳坐在他对面,漫不经心地倒酒:“半刻……一个时辰——困成这样,昨夜在数金子?”

离长生幽幽瞅他一眼。

还有脸说。

封殿主昨晚不知又发什么疯,让那条骨龙在他壳子爬来爬去,离长生被他折腾得无法入眠,临近破晓时分才勉强睡了一会。

不过仔细一看,封殿主似乎又年轻了不少。

……不能说年轻,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少年,估摸着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

离长生靠在椅背上点燃烟杆,挑眉看他:“封殿主这是怕去阳间被人认出才做的伪装?”

封讳没搭理他,屈指一抬将他的草药熄灭:“你都没有壳子,辟离草也无用,就少碰。”

草药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止瘾而已。”离长生随口道,继续点燃。

封讳又给他掐了。

离长生左眉梢一挑,昳丽的面容带着笑意:“封殿主昨日当散财童子下的那场金子雨,足够我抽上一百年的辟离草了。”

封讳将他的烟杆夺过来,淡淡道:“你许愿腰缠万贯,就是为了抽烟?”

“喝酒也成。”

封讳瞥了酒鬼一眼,抬手一挥将满桌酒也给拂走了。

离长生“啧”了声,也不强求,又打了个哈欠。

用这副壳子没休息好,他仍是困,好像是本源壳子散发出来的倦意。

离长生病歪歪地倚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小憩,羽睫被泪水浸湿得乌黑,一滴水珠悄无声息顺着下羽睫滚了下来,在面颊滑下一道水痕。

封讳喝水的动作一顿。

度上衡天生便是济世救人的神明,强大稳重,无论何时何地都如巍峨高山般,包容万物坚不可摧。

眼泪对崇君来说,是稀罕的东西。

……不像离长生,累了就躺,喝酒抽烟不在话下,什么自在做什么。

封讳注视着他的面容,忽然没来由地想。

这样也好。

不必恢复记忆和修为,就这样在渡厄司无忧无虑地活着,像个凡人一样活到寿终正寝。

离长生对睡觉的地方挑剔得很,但不知是这具壳子的缘故还是身边气息熟悉,他歪着脑袋一会,竟然直接睡了过去。

昏睡间,似乎有人将他抱了起来。

离长生眉头一皱,还以为那具壳子又被封殿主胡乱摸,伸手往前一拍,含糊着道:“不要再乱摸了。”

封讳:“?”

封讳仔细注视离长生的脸,似乎又在做梦?

梦到谁了?

封讳将人放在准备好的软塌上,脚踝懒散地搭在膝上,眸光沉沉盯着离长生,准备听听他这次又会说什么梦话?

等了又等,离长生终于含糊嘟囔了声。

封讳下意识屏住呼吸。

是徐观笙,度景河,裴乌斜……

还是他的名字?

就听离长生迷茫地说:“这是什么呀?”

封讳:“…………”

看来是吃的。

不对。

封讳冷冷看着离长生。

若是梦到之前的记忆,能让离长生顺口说出这句话的,只有徐观笙那厮。

离长生的确梦到了徐观笙。

梦中的视角混乱,好像四周一切都是巨大无比的,离长生迷迷瞪瞪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年幼时的他。

或者说是……度上衡。

难得饱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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