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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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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大方开耍。

本来是三分的B,二爷铁定要装到十分。根本不满足于舞花,势必要使出十八般武艺。

什么卸棍、踢棍、腾空、地趟。单手插兜转,后空翻转,高踢腿转。双节变四节,四节变八节。最后已经看不清轨迹,仿佛一朵金色的大牡丹。从肩膀开到腰腹,从腰腹开到膝弯。

八字抡挥,威震四方;纵砍斜撩,横扫千军。

一双长腿,兔起鹞落;一把韧腰,蛟龙翻江。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层层叠叠。人群爆发出阵阵掌声,叫好震耳欲聋。陈熙南凝视着段立轩,笑得一脸花痴。忽地又回过神,慌乱地四下张望。

看到一张张被火光映红的人脸。各色的皮肤,像各色的垃圾袋,一蓬一蓬地围着。各种情绪与眼神,像生锈的铁钎子,一把一把地扎着。

雪亮的刀眉,可爱的虎牙。健美的身材,活力四射的帅样儿。那些他自认为拥有的东西,如今被摊开在这肮脏的街头。被所有人评价、咀嚼、拥有。

他挤在人群里,感觉两个胳膊都和人挨着。那热烘软塌的,他人的皮肉和温度。汗臭、狐臭、还有冷焰火的金属腥。像爬上来的灰耗子,让他从灵魂深处感到恶心。

他看见费尔南,站在离自己两米远的地方。夹在人群里笑着鼓掌,眼里闪着精光。那令人恼火的、充满亵玩情思的精光。像欧美电影里的白鲨,呲出生锈的肉粉牙床,嗅闻着几公里外的一滴血。

陈熙南是真动了杀念。在瞬息而过的幻想里,他已经将费尔南肢解了很多遍。他觉得自己要疯了。大概是要疯了。

对段立轩的依赖越甚,占有欲就越甚。偏执使他痛苦,想要抵御偏执的努力,同样让他痛苦。

爱让他痛苦。

但又不能放下爱。因为若没了爱,他便什么也不是了。

在世俗的世界里,他或许是一个成功板正的人。而一旦离开这些身外之物,譬如头衔、知识、技术、名誉、成就、乃至是他人的嫉妒和排挤,他便什么也不是了——

他是空心的人,寄生于别人的灵魂。他的爱虽然无毒,却密集恐怖得像藤壶。

段立轩的世俗气深深吸引着他,却也同样困惑着他。人究竟要如何才能生出魂来?这一辈子到底要怎么活?而所谓的‘自我’,是否真实存在?如果存在,又该于何处找寻?

因为从小不愁吃穿,也没被家里灌输过任何目标。所以他有大把的时间沉思、学习。从生物学到进化学,从文学到医学,再从解刨学到神经学。

但那不过是从一个已知到另一个已知。他的未知,仍是未知。

曾经,陈熙南自认是个聪明人。因为能看入生命的深处,并借此嘲笑他人的执着和碌碌。

但和段立轩在巴黎的蜜月,像一场清净的修行。与世隔绝的亲密关系,让他头脑变得空前明晰。

他不是一个聪明人,他只是一个被知识填满的人。段立轩才是聪明人,懂得与人性握手言和。仅为当下而活,并活得潇洒快乐。

段立轩舞得挺嗨,一曲放罢,已经是浑身透汗。最后拇指摁住棍身,横在胸前做了个漂亮的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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