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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9. 请封侯 朕欲送礼(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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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丹若没惯着他,确认他喝完才道:“家里只有你一个孩子,别让长辈担心,若是给太后知道,少不得又要哭上一回。”

祝沝忙说:“别同太后说。”

田太后不像程丹若,喜欢盯着他喝药,但很会哭,对着他默默流泪。祝沝受不了这个,恳求道:“少让她老人家为我操心。”

“那就好生休养,快些好起来。”

祝沝唉声叹气地答应了。

他蒙头睡了觉,第二天,程丹若安排的说书先生便进了宫,绘声绘色地说起《西游》的故事。

祝沝听得入神,暂时忘了养病的烦躁,沉浸在神话故事中不可自拔。

等故事讲到最新话,浮在宫城上空的烟尘也就散去。

他的病好了。

八月倏忽而至。

这也是一个特殊的月份,有中秋节。

宫内的海棠和玉簪都开了,平日走动的礼物中,西瓜的频率越来越高。石榴也到成熟的季节,薄皮红籽,惹人喜爱。

何皇后请示祝沝,今年要不要办个家宴,宴请田太后、冯皇后以及淑妃等长辈。

祝沝同意,又想让程丹若和谢玄英也一起来,被何皇后劝阻。

“宁国夫人也就罢了,谢首辅是外臣,总有不便。”她建议说,“下月重阳是程夫人五十大寿,陛下可置宴祝寿,以全人伦。”

祝沝采纳了她的建议:“五十是整寿,朕该送姨母什么好呢?”

何皇后一时犯难。

众所周知,宁国夫人生活简朴,并不喜好奢华,连带后妃们也不好奢靡,崇尚清雅自然。

皇帝的恩赐固然荣耀,相信她也不会拒绝,可祝沝想要的,应该是一份真心能博取对方喜爱的礼物。

宁国夫人喜欢什么呢?

她思来想去,依旧无果,只好道:“陛下何不询问谢首辅呢?”

祝沝觉得有理,过了两日,借赐月饼的机会,就向谢玄英提出了这个问题。

“姨母照拂朕多年,却鲜少求朕什么事。”他道,“下月便是她寿辰,朕想送她一份大礼。”

祝沝已经二十岁了,二十岁的青年已非幼童,哪怕不理朝政,对很多事也有自己的见解。

田太后疼爱他,可这是移情,她无法接受兄长逝世的痛苦,将他当做了别人。他怜悯田太后,在田太后身上感受母爱,寻找生母的影子。

但太后是太后,生母是生母。

祝沝从来不会混淆这一点。

程丹若又有不同。

幼年在承华宫,祝沝时常感到不安,说不清楚是为什么,可能是害怕,也可能是总生病,但每当她来过,身边人都会放松很多。

她让祝沝感觉到安全,并情不自禁地依赖。

后来,他搬出皇宫,住到了南山桃园。

气氛更松弛了,很多问题都不再是问题:他脸上有胎记,不想见生人,没关系,看不进书,字写得歪歪扭扭,也没有关系,淘气钻进树丛,结果被露水浸湿而发烧,一样没关系。

所以,哪怕程丹若并不像一个“母亲”,祝沝依旧视她为养母。

只有母亲,才能带给孩子最大的安全感。

他现在做了皇帝,也没有改变想法。

老师们说,君王肩负社稷,要治理天下,他想想都觉得烦。

内阁的奏章多如小山,字迹密密麻麻,官员的职称事务繁杂透顶,他连人名都记不全,更不要说户部每年的开支,数字念过好像魔咒,让人头大如斗。

养父母能接过这些事,他只觉得如释重负。

至于外面人说什么专权惑上,把持朝政,祝沝素来不屑一顾。

他们这么做,有什么好处?是更富贵,还是更威风?每日一大早进宫,在无穷无尽的奏章中做事,吃的不过几道菜,穿的不过几件衣,夏热冬寒,过得一点都不舒服。

祝沝曾问过程丹若,她已富贵至极,为何还要终年操劳,忍受人们的误解,这值得吗?

她说值得,因为百姓会过得更好。

祝沝短暂地想起宫外的场景,茅草田垄,布衣耕牛,觉得他们很心软。

于是,老师们没玩没了地念叨时,他就问,这些年,百姓是不是越过越好?

老师们没有否认。

他就说,你们一直都说的“政在养民”,不是已经做到了吗?还有什么好说的?难道非要我过得不好,你们才高兴吗?

质问过后,老师们说得就少了。

祝沝对如今的日子很满意,希望能持续得久一点,为此,十分乐意“贿赂”下养父母。

“朕欲送姨母一份贺礼。”祝沝重复道,“不知她有何心愿?”

谢玄英抬首凝视年青的帝王,判断他话中的真心,见他神情真挚,并非作假,方才道:“陛下,我们夫妇沐受天恩,富贵已极,实不必再恩赐。”

祝沝露出失望之色:“莫非姨母所求的,是朕为天子也难以办到?”

谢玄英迟疑少时,微有踟蹰。

“姨父。”祝沝恳切道,“但说无妨。”

“臣妻确无所求。”谢玄英道,“只是微臣……偶为她不平。”

“这话从何说起?”祝沝不解,“可是有人怠慢姨母了?”

谢玄英摇头:“非是怠慢,只是二十年来,微臣自侍郎到尚书,再位任首辅,得封大学士,均是嘉奖。可她自封宁国夫人后,纵然夙兴夜寐,战战兢兢,不敢懈怠,却终无再得。”

祝沝一想,还真是如此。

二十年打理朝政,乌发变霜雪,可她始终还是宁国夫人。

“那朕封她……”祝沝读书太少,一时想不出来,干脆问,“依姨父之见,朕封她什么好?过去可有先例?”

谢玄英正色道:“臣举贤不避亲,请封程丹若为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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