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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
还未来得及说一个字,一股大力就将他拽到身后,乐安被挡住了视线,他紧紧拽着杨静山的衣服,只听刀剑铿锵,是杨静山用手上的短刀劈开来势汹汹的剑。
可他手臂还有伤,面对这四五个高手的围攻很快不支。忽地一个不防,一声剌破布料的刺耳声,乐安缩缩瑟瑟地探出一点头看到身前人的黑色斗篷被划破,露出脸来。
而对面的几个黑衣人眸孔一缩,也是一惊,“怎么是你?”
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再战。杨静山拉起乐安转身就跑,慌乱中一个装人皮面具的竹筒滚落在飞扬起的尘土中。
而此时,盛京喧闹繁华背后那座沉寂得可怕的无名王府里,一身玄衣侍卫装扮的陆潇年正望着寝殿里一步步跛脚朝他走来的祁岁桉。
沐浴完后,祁岁桉身上竟没有那熟悉的篱落雪香,取而代之是一种隐隐约约的清甜水气。
从寝殿到陆潇年所站在的这棵苍翠古松下,这段路并不短,而祁岁桉竟是自己一步步走过来的。待祁岁桉站在一众护卫面前,陆潇年隐约看到月光下他额发间几滴晶莹细密的汗珠。
陆潇年朝四周瞥了眼,果然看到了两位气度不凡的书生。
额角那滴维持着半落不落的汗珠,和此刻的祁岁桉本人竟是如出一辙———时刻竭尽全力地维持着他翩翩皇子风度,而一到无人看到的地方,娇气的本性就暴露无遗。
“闷了几天我想出去走走,松庭,柏青,你二位就不必跟着了。”祁岁桉状似随意朝陆潇年这边点了几下,“你们几人留下,余下的跟我出去。”
那叫松庭和柏青的,是昨日父皇送来的翰林院学士,名义上是怕他养伤期间落下功课特意来督辅他的先生,实际就是父皇派来的眼线。可毕竟是皇子,他们二人也没资格干涉,于是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客客气气地回了话,随一众侍卫转身离开。
深门阔院空旷的庭院间忽地就只剩三人。陆潇年望着祁岁桉,祁岁桉望着马。剩余那个高大侍卫,目光不偏不倚目视前方。
此人相貌不凡,看起来应该是侍卫长,也是抱祁岁桉进密室里的那个。未等发话,陆潇年向前跨了两步,一伸手将祁岁桉拦腰抱起托上马。
毫无防备的祁岁桉被抱上了马,膝盖不小心撞上了马鞍,痛得他“嘶”一声然后弯身去揉被撞痛的地方,并恨恨地瞪向绝对是故意的陆潇年。
“大胆,别忘了你的身份。”头顶上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闻言那亲卫便要冲过去动手,但忽然被主人喝止住,只能干瞪了这位其貌可怖的新来的一眼,旋即又转过头去。
“你,上来。”
那个目不斜视的侍卫长仰着鼻子从陆潇年身边跨过,跃马而上,动作行云流水,十分潇洒。
陆潇年眼眸微深。
“刘萤,你在前面带路。”
“殿下是怕我跑掉,想断我只脚吗?”陆潇年脚踝还肿着,根本走不了很久的路。而祁岁桉故意只备了一匹马,意图再明显不过。
鲜少穿一身玄黑的祁岁桉,在月光盈照下显得皮肤如瓷,透着淡淡的光。他被身后侍卫的高大身形笼罩着,居高临下地冷笑一声道,“若真想断你的脚,便不会让你还能有用它的机会。”
祁岁桉目光掠过陆潇年那张颇为滑稽的脸,唇角忽然一勾,讥诮之色一闪而过。
“走吧。”他微微偏头命令身后的侍卫。
侍卫高昂着头颅,双臂将主人环在胸前,催马上路。
这一幕,如此熟悉,以致陆潇年一时没回过神来。一个隐藏在记忆深处的画面像从水中被打捞了起来一样。那是在西梁和大盛的边境的澧水河畔,也是一个寂寂月夜,他眼看着祁岁桉被这样一个气宇轩昂的胜者一般姿态的人圈在怀中从他面前带走了。
而怀中的那人,头都没回一下。
再后来就听说大盛一腔孤勇的九皇子在西梁王军帐里“雄辩”一夜,促成了这足以流芳百世的“澧水之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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