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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榆沉默着摇头,余光里,郑隽明的手抬起来,皮带破风的声音是响的,落在身上却发闷。哥是真的生气,没有收力,不是吓唬,是真的结结实实抽了他一顿。
“把你带出来,我就是怕郑世辉两口子有一天真的让你辍学,让你打工去供他那俩孩子。”郑隽明垂下手,“我想凭什么,凭什么我家孩子要为别人的人生牺牲。”
“但是你呢,郑榆。”他手背扇在弟弟肩膀上,“你在干什么?”
郑榆被他扇得踉跄,一抬头,被他眼里的失望刺得心前一窒,脱口而出:“那你呢,你又干什么?郑隽明,是你后悔了吧,后悔带着个拖油瓶出来。”
他睫上挂着悬而未滴的眼泪,看一眼这个屋子,“如果没有我,你郑大律师就不用回这个破烂地方,早就上北京住去了,天天来回折腾,还得照顾孩子,烦死了吧。”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多好啊,想干嘛就干嘛,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衣服坏了直接买新的,不用想着怎么缝别人看不出来,也不用为了省车费,一走就是几公里,更不用为了把好吃的省给小的,自己半夜起来喝水。”
“照顾我生病发烧,自己回去也发烧了吧,电话不敢接,说两句就挂,你以为我是个傻子随便糊弄,听不出来你嗓子都烂了。”
话说到后面,是埋怨是恨还是别的,说话的人自己也分不清。
郑榆的眼泪直直淌下来,“别把你的怨气撒在我身上,早知道出来是这样,我还不如跟着郑世辉回村儿里住。”
这就是亲兄弟,我知道你的痛,我知道怎么说最让你痛。
听到这句话,郑隽明反应很平静,只是缓缓垂下眼睛,“是么,那你走吧。”
那晚之后,郑隽明一直在外头,没有回来过。郑榆去上学,依旧有时去网吧,但没有再逃过课。
两个月,两个人没有通过一次电话,只有一次,家里突然停电,郑榆怎么也找不到蜡烛,发短信,“蜡烛?”
郑隽明很快回复:“沙发旁边的抽屉。”过了几分钟,又发来一条:“离窗帘远一点。”
郑榆看到短信,没有回,起身把立在窗户上的蜡烛挪到桌子上。
然后就到了五月份,郑榆的学校每天烧醋,烧艾草,教室里永远一股浓浓的醋味儿,课间,所有学生都被赶到操场上,老师挨个教室喷消毒液。
有时候,会耽误上课的时间,学生们自然高兴,晒太阳的、玩儿的、看小说的,郑榆总是一个人拿着课本发呆,听旁边同学讨论北京现在的情况,兜里的手机始终安静,没有响过。
五月中旬,学校组织抗击非典捐款活动,郑榆把自己打游戏攒的钱全都捐了出去。
郑隽明和他联系是六月初,那天郑榆在宿舍睡,躲到一楼最里面的厕所接电话。
他不开口,等郑隽明先说话。那边郑隽明喊:“小榆圈儿。”这边郑榆的眼睛就模糊了。
“你在学校还是家?”郑隽明问。
郑榆惜字如金:“学校。”
“好。”郑隽明咳了两声,把郑榆的心吊起来,他顾不上两人在冷战,焦急地问:“你怎么了郑隽明?”
郑隽明笑了笑,“现在连哥都不叫了。”
郑榆语气很凶:“你别打岔,到底怎么了,你现在在哪儿?”他站起来,一边说一边往外跑,学校南门的墙上没有铁栅栏,可以翻出去,现在去北京的车都停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黑车,钱,他手上没有钱,还要回家一趟......
“我没事。”郑隽明说:“没传染。”郑榆走到操场上,停下脚步,“真的?”
“真的。”郑隽明犹豫几秒,最后还是说了真实的情况,“只是我们单位有病人,现在被隔离,还不能回家。”
郑榆蹲下身去,靠着墙坐在地上,低着头不说话。郑隽明也沉默了一会儿,喊他:“榆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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