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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回答,反正汶家光听着觉得难过了,过后就会忘记,她知道这个儿子就像一团棉花,什么人往上面打一拳他都会默默忍受。

汶家光不知道她这些年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也不想多问,只是机械地听她讲话,脑海中却思考着刚刚在马路上或许不应该顿足停下,不应该回头,他们这对母子在纷纷扰扰的道路上擦肩而过是最合适的结局。

大概是自己也觉得这样自说自话很无趣神经,赵郁禾突然安静下来了,接着冷不丁地问:“你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汶家光一愣,反应过来了才想起住院时岑今山给他买雪糕那次,两人亲密的举止应该是被她看到了,那时候他看不到人,现在想想,赵郁禾应该是在医院某一层楼里往下看他们。

“他......是我的恋人。”他的语气已经不像当初面对傅羽书他们时那么坚定,但还是这样说出口了。

“恋人......”赵郁禾轻笑一声,像是听到什么荒唐事一样,她不可置信般地提高音量:“你怎么能和一个男人搞在一起?”

女人尖锐刺耳的声音引得行人纷纷回望,汶家光直直望着前面刚清理过雪的道路,喃喃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呢?妈妈......”

赵郁禾用手指着汶家光,面目狰狞地斥声道:“你要变得和我一样吗?这样不清不楚地和别人搞在一起?还是跟一个男人?”

和傅羽书、代铭不一样,他们知道汶家光和岑今山在一起也提出质疑,是因为怕他年纪小,在感情里吃亏,可赵郁禾得知后只觉得自己的儿子走了她当年的老路,重复了她的命运,跟她一样的丢人,她看到汶家光就像看到了过去不堪的自己。

汶家光已经无力争辩,破罐子破摔地叙述着:“这样不好吗?我十五岁的时候认识他,后来你们都不要我,他带我回家,供我读书生活,给我钱......”

其实佣人说的没错,他和岑今山同吃同住,也的的确确依附着他生活,而他话还未说完,就被赵郁禾猛然推了一下。

“你怎么能这样!你还被他养着?你要不要脸!?”赵郁禾满是红血丝的眼眶溢出泪,她哭得嘶哑难听,也不知道是在哭什么,反正肯定不是因为汶家光,更像是在哭诉自己的苦命。

如果换做是少年时候,他大概会被推倒在地,可他现在已经长得比赵郁禾还高了,被推了一下也只是趔趄地往后退一步。

“妈妈,不要这样对我......”汶家光已经长大到不再需要母爱的年纪了,但他的母亲还是这样对他,他的父母从来没有给过他爱,却给足了他伤害。

汶家光望了望周围的建筑,现在明明是冬天,可他却回想起那年辍学打工的夏天。

那时的他很窘迫,不知道该怎么找工作,只能去一家家餐馆问需不需要杂工。站在陌生人面前,接受他们审视打量的眼神,他无措地揪着衣角,脸上一片通红,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低到尘埃里去。

在这座钢铁森林中,他曾住在窄小逼仄的出租屋里,出了门就是阴暗的深巷,闷热的空气,仰头只能看得到一线蔚蓝,那点阳光不足以照亮他暗沉的人生,楼与楼之间的距离极近,好像把他也压缩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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