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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多少糊涂事,留下了多少烂摊子你们难道真的就一点都不清楚吗?若那时候掌权执政的是你,你就当真能做的比我好多少吗?”
南稚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而后将帕子紧紧的攥在了掌心,像是在控诉,却又像是觉得好笑似的轻轻笑了起来,“可就因为我是女子,于是众人便不见我半分功绩,只将我视为祸乱朝纲之流,深恶痛诋,笔诛墨伐。阿姐当初告诉我我之所以别无选择,是因为我身为女子,从那时起我就知道,除非大权尽在我手,除非我能让这世上男人都倚仗于我,不然我这一辈子都注定了身不由己。我为何会走到这一步,难道不是你们逼的吗?跟我谈罪过,你以为我身上的罪过从何而来?那是替先帝背负原本属于他的骂名,是替你父皇背负骂名,是替你背负骂名!”
“功过自有后人评说,无谓口舌之争。母后何必如此呢,失了体面。”李祁见人似乎只是为了发泄,便渐渐失了耐心,转身想走。
“你自然不在意,从头至尾被利用之人都是我,安享其成之人是你,你让我如何能甘心。届时后人只会说太子殿下是天命之选,这些年我定六部,稳世族,收复江南的功劳也悉数会算在你的头上,而我辛苦谋划的一切全都覆作流水,只能得后世唾弃,再不得翻身。”
南稚俯身双手撑在了桌子上,抄写着佛经的纸张在她手下缓缓皱起。
她就是不服,自懂事那一刻起便不服,哪怕那日已经输了也依旧不服。
她以为她做了那么多,总会几分胜算,可真到了那个时候才幡然醒悟,自己这么多年不过是在以蜉蝣之力妄撼大势。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杀死你父皇的人是你!”见李祁依旧在往外走,南稚突然喊了一句。桌上的纸张随着她的动作散落了一地。
李祁闻声脚步顿住,转过身看着着珠钗稍显凌乱的南稚皱眉问,“你说什么?”
“李祁,你不会真的那么天真吧。”南稚眼里带着些报复的快意,说,“潘文忠在宫中服侍了大半辈子,怎么会因为一个所谓宫外的妹妹就轻易出言诬陷于你。我的确是盼着你父皇死,但更盼着你父皇死的人难道不是你,不是那些一心效忠于你的人吗?”
只言片语恍若是一道飞火惊然落下,李祁何其聪慧,稍被提醒便隐约窥见了些许那光亮之下如噩梦般可怖的场景。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潘文忠是真的以为你要杀你父皇,他为了自己的前途不得不听命行事,但事成之后又自觉有愧,所以最后反而把实话说了出来。”南稚将话都几乎说透了,最后却又留了一句,“想知道是你身边谁做的吗?”
李祁不想信,他也知道自己不该信。他应该现在就一步不回的走出这扇门,又或许他一开始就不该来见人这一面。
乱糟糟的思绪混在一起,但一些名之为真相的东西却在脑子里迅速的落地生根,一点点越发清晰。
他身边的暗卫侍女不少,其中除了武功高强的,不乏有身有长技者。比如那日易容成潘文忠妹妹陈婵的,便十分擅长易容拟声。
如果有人在有层层侍卫把守的情况下,在父亲寝宫中易容成了他的模样,潘文忠真的能分辨的出来吗?
南稚看着愣在原地的李祁,又接着笑着道,“但我不会告诉你的,我要你往后夜夜难以安寝,看不清身边之人到底是人是鬼。”
她不好过,那么便谁也别想好过。
李祁抬眸,极力的压制着心中翻涌而上的情绪,轻飘飘的说了句,“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还有洛阳怪病。”南稚不管李祁的话,继续道,“其实那根本不是什么疫病,而是蛊毒。说来好笑,这法子还是我从你那儿学来的呢。当年你出世之时,天下也是大疫频发,奇的是,只要得天佑绳珠之人就都可痊愈如初,因为这个,天下百姓才会这么多年来一直对那些说法深信不疑。后来惠帝又怕事情败露,便下令屠尽了苗疆一族,赶尽杀绝,不留活口。这都是为了你啊。
万人献祭,换你出世。
太子的声名又何尝不是万千无辜性命铸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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