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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即墨浔。

但他似乎在门外停了半晌,又下楼去?了。

即墨浔没有进?去?,却立在阑干旁,无垠夜色里?,积雪微明,放眼望去?,只?可看到?模模糊糊的雪色,至于远处的山、水,都?看不清楚。

他缓缓从怀里?取出了那只?锦囊,锦囊里?是一截头发,或者说,是他单方面结的发。被她烧了大半,他收起残余收进?锦囊,自此便贴身地揣着。

他下楼时,不舍地一步一回头地看了又看。

雪停了,乌云中竟破出一勾月,月色朦胧,稚陵终于睡着了。

她这?一夜没有做那个噩梦,一觉到?了天亮。

今日是个雪霁初晴的天气。

她伸了个懒腰,走到?菱花窗前,原以为?要看到?即墨浔在院中练剑,却空空如也。

她奇怪着,转又想到?恐怕是因为?伤了手,所以他没有练剑。

怎知?她下楼时,碰见钟宴坐在花厅里?拾掇早饭。

他还告诉她,即墨浔已经走了,说是紧急公务要他处理,所以三更半夜把他又给叫过来。

稚陵一愣——即墨浔到?底还是没有告诉她,他为?什么千里?迢迢来此。

第110章

雪停了,但天气依旧阴沉,只怕要下到腊月里。

稚陵回头向门外看去,冷风灌进?来,她?咳嗽了好几声,咳得脸色微红,钟宴连忙关紧了厅门,稚陵静了一会儿,问他:“那他,没说什么别的么?”

钟宴迟疑了一下,敛去目光,微微摇头,伸手揽她?,轻声道:“不要多费心神了。”

稚陵说:“我只是觉得奇怪。”

钟宴沉默了一会儿,开解她?说:“没什么奇怪的?,朝中事务繁多,太子殿下毕竟还年轻,有些事,把握不?住分寸。”

稚陵没再说话。

她?想,没有了他,一切都很好。

日子平静得像一条涓涓细流,日复一日地流淌着。她?也不?必担忧他再来死?缠烂打——至少现?在看来,他也许已经放弃这个念头了。

这些年,他的?性子,的?确变了很多。

若是从前,他不?会放弃,也不?会低头的?。

许是因宜陵今冬这场大雪,冬至过后,稚陵的?身?子每况愈下,好不?容易有的?一点起?色,现?在却恢复了原状。病得不?至于会死?,可半死?不?活地活着,叫人看不?到什么希望,像宜陵的?天气一样阴沉。

每日多数时候都在楼上徘徊,眺望远处,并期盼着雪早一些停,期盼出太阳。

但太阳只偶尔露面,阴翳天气让人愈发烦闷,稚陵十?分痛恨自己?有一颗向往偌大天地之心,却配了一副病恹恹的?一步三喘的?皮囊。

时近除夕,宜陵城日进?一日热闹起?来,大街小巷全挂上了红灯笼。稚陵在宅子里左右无事,自己?也扎了几只红灯笼,挂在门口,添了几分生气。

钟宴回来时,又带来几位眼生的?大夫。稚陵放下了剪纸,轻声叹息,伸出手由他们?来诊脉。大夫要问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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