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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两手揽住她双肩,含笑说:“朕赔你一套玻璃的酒器,不落俗,也不易碎。”
吩咐完,吴有禄极快就将那套玻璃酒器拿了?来,这是西域小国进?贡的,稚陵只见它要比琉璃还要透明干净,触碰之则有泠泠清脆声响。她拿着这玻璃酒盏,十分新鲜,比在眼?前,透过?这杯盏,蓦然和?即墨浔四目相对。他黑眸里有明晃晃的笑意。
她一时慌忙别开眼?睛。
他又?问她青梅酒要怎么做,稚陵仔细将做法说了?,毫未藏私,见他听得很?认真,扑哧一笑说:“陛下听得这样认真,难道准备自己做么?”
他说:“朕听你娓娓道来的样子,好?似有宁心静气的效用。”
一斤青梅果洗干净,摘了?果蒂,再?备上一斤酒,五两冰糖。按照铺一层梅子,铺一层糖的顺序铺在玻璃器里,沿着玻璃壁注进?酒后,封存即可。
即墨浔时不时亲自帮她忙,稚陵心里更觉得满满当当。他离她太近,又?适逢这暑热天,哪怕只是若有若无的贴靠,也叫她汗涔涔的,背后浸得湿透。
等她封好?了?酒罐,他兴致盎然的,问她:“那,几时才能喝上?”
稚陵说:“三月过?后便可以喝。半年之后,风味最好?。”
她便听他点了?点头说:“若是这样,等孩子降生后就能喝了?。”他的手臂缓缓下移,轻放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忽然喜道:“孩子好?像动了?。”
她见他格外欣喜,也跟着欣喜起来,落日熔金,斜阳晚照,稚陵瞧见他们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融在了?一起。
元光三年六月,即墨浔的生辰兼他的冠礼,自然无比隆重,乃是本朝一桩大?事,连长公主一家都特意进?了?京。
稚陵协理六宫,也忙得晕头转向,臧夏虽劝了?她好?几回说不宜劳累,她却?一句未听,臧夏暗自跟泓绿说了?,泓绿想了?想,认为,权力是不能轻易移交给?旁人的,娘娘一定也并不想因?为怀孕便把协理六宫的大?权交给?旁人,哪怕亲密如程昭仪。
宫宴结束又?已是深夜。
即墨浔从上回的寿宴那日,便说过?饮酒绝不过?三,绝不多饮,平日里他始终恪守此条,偏到今夜,稚陵眼?瞧着他喝了?许多杯,像是很?高?兴,又?像是不怎么高?兴而喝的闷酒……。
不知是西关的捷报传到上京,还是江东的敌情又?有所?进?展,……她兀自想着,忽然回忆起在元光元年,他生辰那天夜里,酩酊大?醉之后,他唤着娘亲——或许今夜,他在生辰日又?想起他母亲萧贵妃了?罢。
因?此他多喝几杯,长公主没有劝他,吴有禄劝了?两句便没再?敢劝,她想到这层缘故,心中叹息,自也没劝。
宫宴散去,长公主同稚陵两人一并要送即墨浔回涵元殿,还没有走出两步,稚陵见长公主的侍女抱着个小男孩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稚陵晓得那便是长公主和?驸马的孩子韩衡,小男孩玉雪可爱,才一岁多,这会儿不知什?么缘故又?哭闹起来。长公主又?只好?忙着哄他去,同稚陵无奈笑道:“衡儿离不得娘亲,稚陵,你且去送阿浔回寝宫罢。”
即墨浔喝得虽多了?几杯,还不似前年的烂醉,被吴有禄搀扶着,听见了?后,点点头。
长公主她们抱着哭闹的孩子走后,这一行果真清净许多,饶是臧夏也觉得那孩子哭声过?于洪亮。
静夜无尘,月色如银,倾泻而下。稚陵自己在宫宴上也吃了?不少,便没有乘辇车,只同即墨浔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等好?容易回了?涵元殿,她见他似醉非醉,月光下影子微暗,蓦然间回过?头来看她,漆黑的长眼?睛里蕴着天上月的银光,看她的那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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