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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苏三亭尖叫起来,“你疯啦!你的伤都没好全,而且地下医院也很危险的!” “没事。”范书遇揉了揉苏三亭脑袋,把他头发揉得像鸡窝,“我受过比这严重的伤可多了去了。” “可是!”苏三亭还想说什么。 但范书遇已经和窦章走了出去。 看着两人背影,苏三亭皱眉,他用胳膊肘撞了撞颜伊白的腰,“小白,你说老大是不是变了?” “哪儿变了。” “我说不上来。我就觉得,老大现在跟窦章都比跟我们要好。”苏三亭嘟嘴,眼泪汪汪,“老大被人抢走了。” * 窦章开着摩托,载着范书遇,手腕上蓝光若隐若现,他巧妙地躲过了街上的电子眼,根据颜伊白的描述,找到了地下医院。 说是地下医院,其实是在地上。 只不过,这医院的外表看上去是个废墟,而且在山里面,平时根本没人走动。 【主人,正在为您检测附近的电子网....】 突然地,窦章觉得耳边有咔咔的声音。 【主人,有一个未知号码在试图联系您诶。】 “接。然后查一下来源。” 嘟嘟两声忙音后。 “窦章!”邢千婳焦急的声音传来。 窦章一扬眉,很是意外:“你哪弄到的我的联系方式?” “少废话。监察局的人追来了,我和蜜糖兵分两路吸引火力,把水仙留在了医院里。我知道你到医院了。” “你帮我看好连如清,要多少报酬你随便开!” 窦章啧了一声,语调悠悠:“我要是不接呢?” “你不接?那你来医院做什么?你不是对连小青感兴趣么?如果如清出事,你觉得小青会配合你吗?” 范书遇忽然感觉摩托抖了一下。 他看去,发现窦章脸色变得很复杂。 “.....你知道我在查什么?”窦章问。 “我不知道。”邢千婳否定得很坚决,话题无缝衔接,“我把她们交给你了。拜托了。” 说完,邢千婳都没给窦章反应的机会,直接掐断来电。 【主人,对方用的是公共电话诶?!】 【查不到青鸟的私人号码。】 “行了,你歇着吧。”窦章懒洋洋地应了句。 他把车停在空旷的平底,这废墟上连个鬼影都见不到,倒是楼中亮着几盏灯。 * 手术室内。 操刀的医生是个罪犯,刑满释放出来后开了这家地下医院,专门给些来路不明的人治疗。不问姓名,不问来处。庸城还有好多跟他一样的人,许多交易在暗中进行。 这片土地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不过,两人很快发现,这家地下医院的其他医生护士,都是仿生人! 而且是级别比较低的仿生人。 “看上去不超过绫罗5型。”范书遇低声,他伸手摸了一把墙上的灰,这医院的卫生条件堪忧。 它们来来回回地在走廊里穿梭,但都是走直线,腿部动作僵硬,一眼能看出与正常人类不同。 “连小青呢?”窦章四处没看到人。 范书遇于是走到前台询问: “有见到一个这么高的小女孩么?”他比划了下。 前台负责咨询的女士点头:“她刚才出去了,说是等会儿回来。” “出去?去哪?”范书遇瞪大眼睛。 “说是去买点东西吃。我看她脸色苍白,本来想着带她问诊。不过她身上没钱了,我就没再搭理她。哦,她还想找我们借来着,我没同意。”女士平淡道。 “她钱不够?”窦章跟了过来,皱眉问。 “她妈妈手术的钱勉强够上吧。但她自己如果要开药,就不够咯。我们医院是需要交很多钱的。”女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冰冷道,“已经不登记病人的身份信息了,如果没钱,那很不好意思,我们无法提供帮助。我们不是慈善机构。” 她简单介绍了一下。 大概就是,给多少钱,手术就能进展到什么程度。 付完全款,就能做完全场。 只能付一半,那手术只做一半。 寻常小感冒,发烧,或者贫血这些小毛病,开药很贵。要买保健品或者营养品,也得拿好多钱。 “哦。我们其实还有个明文规定。一场手术是没有固定费用的。”女士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如果是性命攸关的手术,我们收费标准是,你手里有多少钱,就收多少钱。用倾家荡产换一条人命嘛。” “当然了,我们也不是那么冷酷的。如果没救活,钱退七成,收三成辛苦费。” 范书遇表情很难看:“.......简直闻所未闻。” 它的存在本身就很荒谬。 “我看看。”女士推着眼镜,“病人被送进来的时候心口贯穿伤,大出血,危在旦夕啊。救不救得活真不好说。大概率是活不了咯。”第121章 水仙水仙 * 手术室的灯亮着。手术仍在进行中。 废墟的医院充斥着消毒水气味。 范书遇靠在墙边,身旁生锈的长椅上坐着窦章。 “我在贫民窟。”范书遇忽然开口。 他余光看到,窦章顺势抬头,似乎侧耳在听。 “也见过一对母女。贫民窟都是些老弱病残,那里很多人都相信,人死以后会变成鬼魂,有家乡的会回去看看,没有的就在死了的地方逛几天,见一见留恋的人。大多数人没有工作,每年都会有许多人被丢进来,比如被权贵丢弃的手下,比如生了病的小孩。我们那片的贫民窟有个管事的,负责打理那一片的白事。” “我认识的那对母女,母亲生了重病,全身溃烂,在贫民窟熬死了。女儿跪在母亲尸体身边哭了一天一夜,最后是用火烧了尸体。” “一般来说,贫民窟里的地痞流氓是成群结队的,像我们这种普通人通过给管事打工,得到一点报酬,比如一片饼干,一枚庸币。然后我们要想方设法躲过地痞流氓,偷偷把东西藏起来,不然会被毒打一顿然后抢走。” “我记得那小孩对她妈妈很好,即使知道她妈妈重病,无药可救,也想方设法从管事那要了东西吃,有一次她妈妈发烧,但没有水也没有粮食,我亲眼看到女孩把自己的手腕割开,滴了几滴血塞进她妈妈嘴里。” “我见过很多这样的情况,我们在贫民窟里没有尊严,如果你想有尊严,那就要接受最后沦落到惨死的下场。” 窦章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所以你给管事的做陪哭员?” “对。他的电子小狗死了。风风光光地下葬,葬礼举办了两天两夜,我就哭了两天两夜,哭得撕心裂肺,还要虔诚地给小狗烧香。最后我得到了一袋面包。” “有时候只是他想看我哭,我就得哭。没有任何原因,只看他高兴。” 范书遇觉得义眼有点痒,伸手搓了搓,继续,“我以前觉得掉眼泪是件很神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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