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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感叹,这样本有英武之力的天家?长子,怎就被养成了武断嗜杀的偏执性子?
且从少年每每在关键时?候寻求意见的样子就可看出,少年并不通政治。他爱权也?好,爱人也?罢,自身都没有足够的底气?去爱。只要有心人在他耳边蛊惑,他随时?会动摇。
正如此刻。
正如此刻,原本想另择将领北上的他,已经考虑该何时?命秦姝重掌大军了。
“还真是难得祁公今日慷慨相?授。”少年帝王轻勾唇角,“只是此时?投诚,是否晚了些啊?既然咱们的话都说得如此坦白?了,朕也?不妨相?告——朕今年之所愿,便是政由己出。朕清楚大宋建国方两年,百姓还认着你?们前朝的余威,但朕要的就是这个江山真真切切的姓刘!朕要的是,朕的百姓、官员,还有军队,都只认朕这一个主!”
“所以,你?也?不必怪朕心狠,怪就怪老头子非要册两个辅臣来?碍事。挡路之人,朕一个也?不会留。”
祁牧之望着刘笙眼中缓缓升起的光芒,心中坚定之念尤甚,“如果,挡陛下前路之人,是陛下的近臣呢?陛下可会为了我大宋江山,扫除身边所有的奸佞?”
“自然是。”
刘笙答应得极快,想想又觉不对,反问了句,“你?是指何人?”
“臣在暗讽何人,陛下很快就会知道的。”祁牧之叩首道,“只要陛下一心以大宋为重,这江山,便无?人能?动摇。”
刘笙轻嗤一声,转过身去懒得瞧他,“说完了?祁公今日说了不少话,有些话都把朕弄糊涂了,若是没有旁的事,您还是先回吧。”
“刚才谏的,是选兵择将的事。”祁牧之笑笑,倒像是喃喃自语的样子,“此刻要谏的,是辅臣生杀的事。两件事都办妥当,陛下才有政由己出的可能?,不是吗?”
刘笙难以置信地回身,“你?今日该不会是疯魔了吧?”
“陛下不想听的话,臣也?可以不帮这个忙。”他笑得惊悚,“只是不知陛下到时?可否会惋惜,惋惜今日没有听臣一言,彻底了结了后患。”
老人此刻眼中的威慑力,足能?令刘笙打个寒颤。
刘笙不适地活动几下双腕,扶着大椅坐下来?,“什么谏言?”
如愿看见少年坐下认真聆听的老人抿了抿唇,垂下头来?,似乎是极为认真地踌躇一番,眸中温热渐渐褪去,再抬首时?,已是满目决然。
他缓缓起身,稳步上前。在少年的注视下,提笔,一气?呵成地于黄纸上留下两个字。终笔悬针,收腕搁笔,又缓缓退开几步,等待少年的揽阅。
他的举止,他的神色,像是在教自己的学生?那般,稳重且笃定,没有半分惶恐与慌张。只有真正看见了那两个字的少年,才能?清楚他此刻正在做什么,决定了什么。
死?寂于两人间徘徊了许久,久到老人快要站得僵硬之时?,刘笙终于肯开口言道,“为了同僚,就能?做到如此地步吗。”
“或是你?要说,是为了大宋?”
“祁牧之,朕是真的厌恶你?这幅舍生?取义的模样,厌恶至极。”
老人听着少年人的控诉,不由得低笑出声,敛眸温声道,“君不知臣,臣亦不知君。既无?法相?知,又怎谈得上厌恶不厌恶的呢。”
“且厌恶与否,都不重要,陛下只需抉择取舍就好了,这不正是陛下所擅长的吗。”
内廷中时?有风声,言京中人动动手指或可决定边关命运,但要扳倒一个朝上重臣,常需卧薪尝胆几十年。这其中的孰轻孰重,他一瞧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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