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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回闻声终于蹙紧眉头,转身盯住正款款落楼来的向南珺:“你怎么能寻到这来?”
向南珺又一身宽松衣衫,及肩的发散开,海风吹到面上,满脸松弛。
他行至余回面前,向他伸出手。满意被人握进掌心,拉至身后,才开口:“我同你讲其实我什么都知,又不是同你讲笑。你忧心我,藏住话不对我讲,难道我就不可以因为同样忧心而瞒住你?礼尚往来啦,余生。”
余回紧锁的眉头依旧不肯松开:“你怎么能上船来?”
向南珺却说:“你忘了,港市除开黎耀文,梁天宁的名姓同样好用。上你条船,都不算什么大事,梁少的面子总要给。”
余回依旧追问:“你几时登的船?”
向南珺就对着他笑:“登船当然是在码头。你问的这算什么问题。”
对,都开出港口了还怎么登船。向南珺水性不好,身上又一片干爽,总不能是渡水跟在船后偷偷上来。
况且他都说是梁天宁帮忙,自己问的都是什么问题。
真是昏了头。
余回从一旁三人身上匆匆扫过一眼,黎耀文衫上的血迹半干,装点出一片狼藉。
而后他收回视线,镇定面色似裂出被向南珺睇穿罪行的不安,转而问道:“我是问,你都听到看到几多?”
“当然是所有。开船之后,你做的每件事、讲的每句话,所有。”向南珺的语气里有几分刻意的委屈,“你明知有你在场,我眼里根本睇不到其他,你是不是明知故问啊,男朋友?”
余回一怔,没有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称谓做任何反驳。
向南珺笑得更开,继续讲:“有人内敛太过,当面不好意思同我讲,所以要特意揾个背住我的场合,同第三个人讲‘好好好好中意我’。但不紧要,我都好好哄,知你心意喇,这次就原谅你,但是下次要亲口讲,我才会放过你。”
俏皮话讲完,他正色道:“余回,不知你有无听人讲过,一生只爱一个人,是痴情;只爱一个屡次拒绝你的人,是贱格。我不愿自领这个称号,听落去就算不至于是骂,但也都不像在夸。可我每次想起你,却还是忍不住动这样心思。
“我都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同我讲,爱同恨一样深刻,都到了极致的地步,无非都是‘同生共死’。
“我想过你要犯险,但讲真,就算做过心理准备,还是被这个计划吓到。我都怕你脑袋一热,不管不顾,忘记这世上还有个我在等你,忘记你还欠我句承诺——所以我当然要来,跟你同生共死。
“你听好,余回。我来是同你站一边,无论你要做什么,无论你是好是坏。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话讲到这,向南珺乜一眼简德明,似是故意。而后才继续讲:“就算所有人都要害你,都至少还剩低我一个想要护住你。其他人无关我事,我只想要你好。你听清未?”
余回一怔,向南珺的话真是越讲越直白,恍然间回神,竟觉得同他对视一眼就要面红耳赤的害羞小少爷,已经是许久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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