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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论足。
只好了片刻的胃口又一下子消失个干净,向南珺手掌按在胸口压下不适,才问:“黎耀文还在甲板?”
“没啊。事情都解决,他留在那做什么。”
“事情解决?”他回到房间不过不足一个钟,一条人命怎可能就这样解决?
“找到了荷官尸体?还是讲...”向南珺都讲不好为何对昨晚一面之缘的荷官这样上心,大概全船无人比他更希望荷官此时还活着。但希望过于渺茫,他问得亦小心翼翼,“他还活着?”
“人是死是活,对黎耀文来讲,不过都只是签张支票的功夫。那荷官没背景、没关系,就更加好息事宁人。”梁天宁也有几分无奈,“讲到底都是普通人,没几个同钱过不去。黎耀文一出手,保几多家庭衣食都无忧。”
向南珺还是觉得不适,心都在替人隐隐抽痛:“那是一条人命,黎耀文就没一点内疚?未免都太没人性...”
“不要天真喇小少爷,你同黎耀文讲人性?”梁天宁拍拍他的肩膀,似在安慰,又似在等他看清,“在这里,钱就是人性,黎耀文就是人性。”
话是规劝,却能听出其实梁天宁对黎耀文亦有不满。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你同他行得太近?”梁天宁这样同他讲,但向南珺知这个“他”此时指的并非是黎耀文。
“你明知那个圈子是什么样。你不融入,都未必可以全身而退。我当然知你不会同黎耀文有什么直接关联,但你只要接近,就有被牵连的危险。”梁天宁声沉下去,“而余回,就是吸你入局那个眼。”
手中瓷勺开始颤抖,撞上碗壁,响得好清脆。向南珺控制不住,只好将匙羹丢回碗里。
“阿珺,有些话无需我讲,你自己本就睇得清。我不劝你,只是提醒,”梁天宁起身,拍拍他肩膀,向房外走去,“扑光可以,我只是不希望你扑的是火啊,阿珺。”
梁天宁讲完,便自行离开,要他好好休息。向南珺未再出过门,在五层的房间窝了一整天。
那个荷官于他似是警告,又同时是一桩启示。独处的时间里,向南珺难自控地不断想起,反反复复。
神经高度紧绷,到了日落时分,胃炎又有发作征兆。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温水送服两片随身常备的胃药,向南珺看看表,决意缺席一小时后的拍卖会。
本就是为那幅画而登船,现在画以赌注的形式到了手,会场不去也罢。
他终究和黎耀文之流的气场合不来,若真起什么冲突,为难的是梁天宁。
不见最好。
电话屏幕在这时亮起。向南珺重新窝回柔软床铺,拿起来看,是通讯软件上的好友申请,很寻常。
不寻常的是发送申请那人。
余回。
没有废话,不讲来由,公事公办的自我介绍,除了名字再无其他。
向南珺的手指在「Accept」按键上停留足足三秒,才轻轻按下。
装作不在意,不主动发出第一条讯息,先点开对方头像,如视察一般简单翻阅。果然展示出的社交圈也如其人,界面简洁至极,内容空空如也。
余回整个人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无孔可入。
对方似守在电话前,瞬间发来讯息:「怎么没见你人?」
连询问都是一贯风格,他似乎铁了心立一副冷面人设。
向南珺不擅长撒谎,找不到其他理由搪塞,只好实话实说,回复:「有点不舒服。画已搞掂,其他拍品我都没兴趣,就留在房间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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