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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得问、问问殷、你那、你那个爹?”
“是得问问,我晚些时候就写信给他。”贺今行点了点头,抬脚进医馆。
堂屋里没人,却能听见后院有断续的说话声,声音高低不一,似在争执。
贺冬跟进来后也听见了,暂且放下没头没尾的“联姻”,边往里走边重重咳了一声。
院子里三个人,除了柳从心,齐子回,还有秋玉也在。
妇人想方设法处理完柳飞雁母女的后事,也是今日才赶到稷州。见他们来,赶紧擦了擦眼角,仍止不住眼眶微红。
贺今行关切道:“林夫人这是怎么了?”
“是我的缘故。”柳从心站在一把椅子前,伤势好转许多,但脸色仍然煞白。他握拳咳了两声,才看向前者,继续说:“王玡天要资助我做生意,只抽三个点。可是我不想再碰商事,就拒绝了。”
原来说的是这事,贺今行想着,就听秋玉紧跟着说:“少当家,秋娘不是想逼你做什么。王大人提的合作,咱们不接就不接。”
“秋婶,商行没了,以后不必再叫我‘少当家’。”柳从心仰面自嘲。
秋玉闻言立时流下眼泪,哽咽道:“婶子知道你想做什么,可莫说我,就是飞雁姐姐和大小姐,也不会愿意看着你去做傻事的啊。”
她上前抓住少年的手臂,泪流不止,声音颤抖地祈求:“从心,你娘临走前唯一的心愿,就是让你好好活下去。咱们好好地活着,行不行?”
柳从心别开脸,咬紧牙关,怕自己一开口就再也绷不住。
可是他怎么能不坚持下去?
他若是选择放下这一切,忘记那一天,隐姓埋名地苟活下去,那谁来证明阿娘和阿姐的清白?他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齐子回看不下去,半强迫地扶着摇摇欲坠的秋玉到一边坐下,低声安慰。
贺冬向来不掺和别人的事,自去看熬在炉上的药。
贺今行心中叹息,拿出一方手帕递给柳从心。
他看到了对方瘦得不成形的脸庞上的泪痕。
柳从心没接,抬手用袖子在脸上胡乱一裹,然后说:“让你见笑了。”
“我理解你的难过。”贺今行摇头,正色道:“但有一件事,必须立刻同你说明。”
他让对方坐下,然后自己也搬了张凳子来坐,才详细地说起朝廷为填补国库亏空,欲派船队下西洋同诸多番邦进行商贸的事。
“船队和货物都已齐备,皆停在禹州湾,只等一个精于商事管理的人上船主事,便能立刻扬帆远航。”他说到最后,并不刻意隐瞒,“原本定下的人选是许轻名许大人。但江南爆发水患,总督又因故落马,朝廷不得不调他前往江南救急,连带这项计划也不得不搁置。”
“上头现在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能补这个缺,而且是越早到位越好。”
柳从心听罢,神色变幻几许,冷冷一笑,“朝廷要人做事的时候,想起我们来了?我娘执掌商行十多年,才是最适合的人选。”
贺今行起身说:“我很抱歉,但不得不告知于你。”
“国库亏空,岁用不足,危害深重。往近的说,江南赈灾捉襟见肘,太平大坝迟迟不能重修;往远的说,万官削薪俸,三军欠饷银,税赋尤其商税一涨再涨,大大影响民生。与西洋番邦进行商贸往来可开源生利,虽不能治本,也能大大缓解国库拮据的现状。是以我必须将此事告知于你,否则我心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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