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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仙慈关向南,翻过高耸入云的错金山脉,即可踏入西州境内。
他从前常在错金山下跑马,却从未翻越过这座被当地人奉为圣地的神山。他不能离关太久,而天河高原又太高、太冷、太辽阔。
夏青稞用一种明显变得兴奋的语气应道:“是啊,你竟然知道。”
他没有问为什么,而是继续说:“西州是我的家乡。我们那里很好的,人好,风景也好,有很多好玩儿的地方,大家都很爱它。我真高兴你竟然知道,欢迎你以后来玩儿。”
路窄,他请贺今行先行,自己在后,话匣子一开就水泼似的往外倒。
“我是我们那里唯一的举人呢。我出来时,县令爷爷给我算了一卦,说我这一趟是大吉,一路灾祸不断,但皆能逢凶化吉。”
他走下高原,在错金山下遭了响马,得幸被过往的大商队搭救;后来迷失在甘中路的黄土沟壑里,又遇到了一对和善的老夫妻;商队镖师和老夫妻送给他的盘缠,不出两个州便被尽数骗去,准备在江水边上找短工凑钱时,发现一艘到宣京的货船正在招水手。
他抓住这个天赐的机会顺利上船,一个多月便学会了东部流通的官话,最后在会试开始前一刻赶到贡院。
“县令爷爷真的高明极了,我的确是个非常幸运的人。”他十分自豪地说完,又念了句很短的词语。
贺今行听出是西州那边的方言,大概是“赞美神山”“赞美天神”的意思,说:“若你是一个人从西州到宣京,四千里路走下来,说明你不止非常幸运,还非常厉害。你说官话我都听不出口音。”
夏青稞轻咳一声,操着西州口音说了一句官话:“有这么远吗?我竟然走了这么远,还没有走到头,大宣真大啊。”
西北的口音让贺今行有种亲切的感觉,他被这把刻意的腔调逗笑了,点点头:“是啊,非常大。”
两人随着人流走出贡院,晏尘水最先出来,就在大门外等。
他替双方介绍过,夏青稞就要告辞。
贺今行想到他孤身一人,问:“你可有落脚的地方?”
后者爽朗地笑:“我来的时候时间紧迫,别无他法才向你借文具,现在考完了,有的是时间琢磨怎么解决食宿。”
他说罢就走,踏出两步又回头,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用草卷包裹的东西,“好吧,其实还剩一小截蜡烛,但这个我就不还给你了。”
“这有什么?”贺今行哭笑不得:“我住在外北城的千灯巷,离正阳门不远,你若有事,可以来找我。”
“好,我记着了,殿试再会。”夏青稞握住那一小截蜡烛,转过身,第一次好整以暇地打量这条宽阔的长街。
暮色朦胧,连片的屋宇都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美轮美奂。
禁军已撤了封禁,街上涌进许多看稀奇、沾喜气的百姓以及来接考生回去的考生家人,热闹非凡。
“宣京也好大,好漂亮啊。”他由衷地赞美,随意选了个方向,走进挨挨挤挤的人群里。
剩下两人看着他离开,晏尘水道:“这位夏兄也是奇了。看着从贡院出来才知道他是来考试的,就这么走出去,路上遇见可能会误以为他是逃难的。怎么说也是个举人,再穷,朝廷不是有补贴的吗?”
“有吗?”贺今行倒从未注意过这方面。
“中举之后向当地的学正打申请,每月能领四五百文吧,不多,但也算是个经济来源。”
“啊,我才知道,可惜。”
“可惜什么?你又不缺钱,为这点儿钱跑衙门写请状,怪麻烦的。”晏尘水打着哈欠随口说。
一连三天没吃好睡好,刚考完的兴奋劲儿一过,疲倦便气势汹汹地涌上来。
“不是这么回事。”贺今行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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