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坛跌落,天才音乐家的一生喜悦和悲凉并存。

曲子已经不是契合了,分明是有言外之意。季明月刚想同连海感慨两句,却听音响中传来声音:

“伟大的艺术家总是命途多舛,却又在艺术长河中隽永生辉。”

“暖春与寒冬交相辉映,黑暗和光明一体双生。”

桑非晚不知何时举起了话筒,声音像初春刚融化的淙淙泉水,与暗色融为一体。

话毕,他后方的顶灯忽然打开。引得宾客不约而同“哇喔”了下。

天幕中的画作如九天银河,直直倾泻而下,巨大的绿色占满了宴会厅中央,悬于空中小幅摆荡。

画作落在宴会厅C位,誓要霸占每位宾客的眼瞳。

在这片跃动的绿中,桑非晚恢复企业家的世故一面,仿佛方才的泪水与真情从来没有存在过。他含笑郑重宣布——纪念晚宴正式开始。

季明月俗鬼一个,对主打social和彰显优越感的晚宴无甚兴趣,但在看到天幕上的画作时,还是震撼到了。

是在桑非晚办公室出现过的《晚春》。

他记得《晚春》图并非出自桑榆之手。

桑非晚劳心劳力,今日的活动也只有一个中心人物,桑榆。可为何如此重要的晚宴环节,偏偏选了幅外人的画?

天幕实在太大,《晚春》图也足够有感染力,桑榆的画作、甚至桑榆完美无憾的人生,都显得黯然失色。

正疑惑着,热度很快顺着手掌袭上大脑,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季明月下意识一缩:“谁?”

微光里,映入眼帘的是连海,对方歪头直视他的眼睛:“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季明月站在空调下风口,暖风吹得眼皮一跳一跳。

他的性取向和大部分亡魂不一样,来阴冥的几年里也没交到朋友,早已做好了当单身老处鬼的准备。得之侥幸,有伴侣固然好;但一直以来习惯独自生活,上班看月亮下班吃食堂,倒也没有“无人问我粥可温,无人与我立黄昏”那么落魄。

偶尔喝着奶茶打着游戏的时候,他甚至还会感叹,这世上少有鬼像他这样明白孤独的乐趣。

然而此刻,某种想要回握的悸动冲破了胸口。

五指并拢、收紧。

想一直这样握下去。

醒醒!对方是一鬼之下的府君!

季明月另一手锤了下砰砰狂跳的心脏,将自己打回现实,启唇道:“海哥,你想演《了不起的盖茨比》(1)?”

“别人都在跳舞,单单我们杵在这儿。”连海道,“你想演《行尸走肉》?”

桑非晚身份摆在那里,交际圈中多是风雅风流人士,此刻已有不少宾客两两结对,同性异性都有;剩余落单着也在厅中礼貌搭讪寻觅,试图找到合适舞伴。

肖二旋律依旧在宴会厅回荡,周围俨然是舞蹈海洋。

“……”季明月死宅一枚,这双手点点鼠标按按键盘还行,攀上连海肩头旋转跳跃那是万万搞不赢的,肯定分分钟变身笨拙滑稽小企鹅。

倒是连海对于上流社会的一切相当熟稔,处变不惊,social得自然无比,名记人设岿然屹立。

他想,万一让海哥看到了自己的另一面,以后……也许就没机会再握海哥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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