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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莺轻笑了声,顺着他的话想到一些他未言尽的后续,“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夫君是个慈父。”

霍霆山是不认的,“我当不得慈父,不过是见不得以后他跟个傻子似的被人当枪使罢了。”

*

这个春夏,霍知章迎来了他的两件人生大事。

春末之时,他及冠了。

男子二十及冠而字,加冠礼中通常包含祭祖。然而现在征战在外,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祭祖的环节从简,霍知章只朝幽州方向祭拜。

他获得了他的字:九渊

九渊是神话中的九个神泉,后衍伸为深潭之意。霍霆山希望这个咋呼的小儿子能如深潭般沉稳。

霍知章喜欢极了他的字,及冠的当夜高兴得没睡着,干脆挑灯夜战,自己给自己刻了个“九渊”的私章。

及冠礼落幕没多久,时间从春末走进了夏季。

荆州的夏季比幽州的炎热不少,烈日炎炎,热气从地表蒸腾,钻进人的毛孔里,似也血液也要跟着煮沸。

在首夏堪堪结束时,霍知章迎来了第二件人生大事。

“……父亲,您真让我娶士小娘子?”霍知章错愕地看着面前的父亲。

霍霆山睨了他一眼,“你先前求到我跟前来,几番打听自己的婚事,如今又不想娶了?”

“不是。”霍知章摇头:“我只是有些惊讶。”惊讶于父亲居然松口了。

难不成真如他想,如今已无要联姻之地,所以他的婚事可以适当松一松?还是说,其实是母亲在其中为他周旋,这才令父亲点了头。

霍知章陷入沉思。

儿子面上的疑惑和探究欲毫不遮掩,霍霆山看见了,却不打算给他解释:“她还有个弟弟,此事你知晓否?”

霍知章点头说知晓。

那日士诗去见完母亲,回来后便和他说她其实还有个亲人。

她胞弟今年十四,在往北边逃亡的途中因不习水土,而生了疾病,无法与她一同北上。她思来想去决定先将胞弟藏起来,既是让他好生疗养,也为了躲避后面紧随而来的追兵。

霍霆山:“她的胞弟我会派人将他接去司州洛阳,先寻个宅子给他住,往后下聘和结亲等事,都在洛阳城举行,不再与交州那边的人接触。你长兄于立秋在洛阳成婚,你婚事的纳彩之礼安排在立秋后。”

长子从豫州望长坝离开后,霍霆山让他回洛阳城监管玻璃销售之事,后来思及洛阳去幽州路途遥远,来回奔波时间不够。

明霁大婚时,他与夫人定然要出席。

然而如今小战不断、大战在即,此时千里迢迢回幽州不妥。司州已是他的地盘,洛阳自然也是自己家,在洛阳成婚挺好。

“谢过父亲。”霍知章拱手作揖。

*

小院。

坐在树下秋千的士诗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晃着秋千。她是交州人,比北方人耐热,这般的室外温度不至于令她避回屋中。

日光透过层层绿叶洒下一地的斑驳,士诗的脚尖轻点着斑块,她倚在秋千另一侧的藤绳上,神情木楞地在发呆。

此时有脚步声传来,秋千上的少女被惊扰,点地的脚尖骤然停住。秋千不再晃动,日影的光斑露在她的裙摆上,衬得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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