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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不如将军让军队换一类马鞍,换成这种。”
裴莺笔下在马背上慢慢勾勒,最后出现了一种“凹”字形的马鞍:“这是高桥马鞍,将军不妨用它。”
高桥马鞍,马鞍前后隆起,将马鞍反过来看,整个马鞍如同一座高桥,高桥马鞍因此而得名。骑卒的跨部被“高桥”固定,不会在马上前后摇摆,其平衡性大大提高。
霍霆山稍愣,眼中光芒大盛,他正欲要说话,却见裴莺笔未停。
“高桥马鞍比软垫马鞍好用许多,再配上马镫……”裴莺继续画。
历史上,论其出现的先后顺序,马镫要晚于高桥马鞍。这个时代连高桥马鞍都没有,更罔论马镫了。
在没有马镫的年代,骑卒想解放双手,只能以腿部夹住奔跑的骏马的马身。但马匹跑起来本就颠簸,加上并非所有兵卒的腿部都足够强壮,故而与敌会战中,能腾出双手使用兵器的骑卒,十不足一。
但马镫的出现,利落的解决了这个难题。可以说,在冷兵器的时代里,马镫和高桥马鞍的结合,让骑兵真正发挥其全部威力,一举成为国之重器。
“高桥马鞍配上马镫,只要骑卒手脚完好便可腾出双手,到时候弓箭与重戟人人可用,莫说以一当二,骑术精湛些的,以一当三都可。”裴莺还在画着马镫,这个时代还没马镫,她得画得细致些。
马匹画得不是很大,裴莺干脆用一个箭头勾到另一边,再画一个圈,在圈里具体画马镫,跟引到一旁局部放大似的。
她画得细致,无暇理会其他,因此并不知道她身后的男人狭长的眼眸中跳跃着惊人的火光。
是势在必得,更是野心勃勃。
裴莺最后一笔落下,马镫画完了。她将笔放下,试图去推箍着她腰的铁臂,方才稳如磐石的手臂推动了,裴莺忙从霍霆山腿上下来:“将军,这下您总该信我了。”
霍霆山从椅子上起来,拿了桌子的纸便大步出去。裴莺不敢直视他,故而没看见在男人离开之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直到那道高大的身影彻底离开,裴莺心头巨石才彻底落下。
体内依旧热潮阵阵,但一想到房中只有她一人,裴莺便无比的心安。那根紧绷的弦松缓下来后,她手脚直发软,站都站不住,不得已,裴莺坐回方才的椅子上。
高桥马鞍和马镫这两样东西足够护她们母女周全,等药效退些,她就带女儿回家。
***
霍霆山回到前院时,郝武三人早已被打发走,熊茂和沙英几个武将在拼酒,公孙良与同为祭酒的陈世昌在下棋。
一局胜负已定,公孙良胜三子。
“大将军?”熊茂忽然看见霍霆山大步往这边来,他海量,人还清醒得很,见霍霆山回来,首先联想到衙役献美之事。
一定是那小衙役夸大其词,否则大将军如何能这般快回来。他就说嘛,一个小小的北川县能出什么美人,还与丽贵妃相提并论?简直可笑至极。
熊茂呯地放下手中的酒樽,“好他个小衙役,竟敢口舌生花,拿老媪来诓骗大将军。将军,您且稍等,我即刻去将那几个衙役寻回来,割了他们那骗人的舌头!”
霍霆山扫了他一眼:“就你口多舌长。”
熊茂噎住,一张因饮酒泛红的脸憋成猴儿屁股。
沙英不似熊茂那么冲动,他很快发现霍霆山衣冠不算整齐,像是脱下过黑袍又急忙穿起,尤其是下面,同为男人,一眼就看出将军此时憋得慌,只是不知为何将军又回来了。
莫不是那所谓艳压丽贵妃的美妇实则只是清秀,将军看不上,因此下不去口。但觉得又不太像,若是那般,方才将军根本不会回熊茂那一句。
沙英揣着疑惑,已经在想着找个美貌女郎来伺候。
公孙良比沙英等人年长,也更细致,注意到霍霆山手中拿着一张纸:“主公可是有事要宣布?”
霍霆山走到堂中摆放着最少餐具的案几前,没耐心命人搬走,直接长臂一挥,将上面的器具尽数扫下。
器具掉在地上咣啷作响,室内酒后乐融融的气氛瞬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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