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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
虞藻怎可能不拘束?
他一心惦记着皇位,未来会成为虎口夺食的大反派,在看到明凛时,他总会不自觉心虚、不敢对视,生怕被看穿小心思。
明凛只当虞藻胆子小。
小世子初次进京面圣时,也是这般胆小,怯生生地躲在兄长身后,似一只还没长大便被强行拎出窝的猫儿。
再一侧首,跟在身边的小世子垂下小脑袋,耳尖却微微竖起,显然一直处在警惕状态。
莫名有些可爱。
在经过一处台阶时,虞藻正走神、差点没跨过去,一只大掌顺势托住他的手肘,避免他绊倒的同时,也令他几近半扑进明凛的怀中。
扑面而来的浓香,似置身春日海棠树下。明凛微愣了片刻,一低头,便撞入一双湿漉漉的乌黑眼瞳。
怀中的身躯是绵软的,掌中的手臂更是。
低头轻轻嗅一嗅,竟也是香的。
“可有吓着?”明凛搀着虞藻的手臂,带虞藻上了台阶。
宴席多道视线齐齐朝他射来,虞藻觉着丢了人,面庞微微泛红、臊得慌,声音也轻轻的:“谢谢舅舅,我没有吓着。”
明凛携着虞藻,一路穿过宫宴走道,温和却不失包容的声音,自头顶缓缓落下:“朕听闻你这几日身体抱恙,恰好,朕也抱病在身,故而不能前去探望。今日瞧见你面色红润,面颊比上次还圆润了几分,想必身子已经痊愈,朕也总算能放下心了。”
“在太学可还待得习惯?膳食可合胃口?若有哪里不便,你尽管告诉朕,朕差人去解决。”
虞藻听得晕头转向,恍惚间,他还以为回到了北凉,因为他父王平日里就这么跟他说话。
北凉王一回府,便关心他近日的身体状况,见他没胖、气色好了,才松了一口气,最终询问他的学业情况。
他怎么觉着,皇帝把他当儿子养了呢?
想到功课,虞藻神色骤暗,他闷闷不乐道:“都还习惯,并无不便之处。”
可他这如霜打小茄子般的黯然面庞,哪像是习惯了的样子?
明凛语气温和,循循善诱道:“莫不是有不顺心的地方?小藻,你尽管告诉舅舅,舅舅马上命人安排。”先前自称“朕”,现在是“舅舅”。
明凛有意同虞藻拉近距离,最好是让虞藻不这么怕他。
虞藻总不能说,太学功课太多了吧
他如何直言?敢怒不敢言地看了一眼一侧兄长,他垂头丧气道:“谢谢舅舅好意,不过我并无不顺心的地方。”
虞藻站太久,站得腿酸。
他不着痕迹蹭了蹭膝盖,缓解久站带来的不适,心中不免嘀咕——这皇帝怎这么爱闲聊呢?
就不能坐下聊吗?
“父皇,您大病初愈,还是先落座吧。正巧,近日御膳房来了一批新厨子,菜色已上齐,等待父皇的品鉴。”另一边,一个模样清俊的男子起身低语。
虞藻顺势望了过去,又听见明奕出声道:“父皇,三弟说的对。”
明凛虽说让大家随意,但皇帝没有入座,臣子哪有先入座的道理?
明凛看向虞藻,方才还蔫吧着没精神的小脸,如小鸡啄米般点了点。
看来是站累了。
小世子是个娇生惯养的,站了这么久,估计心中早就不舒坦,不过因为胆子小、不敢直言,故而憋着满肚子闷火吧。
难怪摆出那么可怜的小表情。
明凛越想,越是觉得小世子可怜又可爱,唇角牵出许些的笑意,让他看起来愈发疏朗英俊。
他生得本就年轻,刚到而立之年的年纪,不过比一众从宗室过继来的皇子们大了十岁不到。
“朕见着你太过欢喜,竟一时忘了入座。”明凛伸出手,苍白掌心朝上,“小藻,你与朕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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