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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伸手绕着那根五彩斑斓的、编入各式各样珠子的细长辫:“何出此言?”
虞藻立刻坐正身体,神色严肃、掰着手指跟他算:“我是不精马术,但我上马时,马儿L还好好的。那匹马是在望见那棵树时,才突然失控。”
裴忌:“树?”
“对,树。”
虞藻伸出双臂,在空中画了个大大的圈,像在拥抱什么。
他又正色道,“那棵树上绑了许多红绸,风一吹,大树上的红绸随风飘动,画面骇人。马儿L因此受惊,所以我才会跌倒。”
裴忌听懂了:“所以不怪你,怪这棵树?”
虞藻腼腆地弯了弯唇角,有一种被戳破小心思的难为情。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树毕竟是死物,怪它也无济于事。哥哥,要怪,就怪提出将红绸挂在树上的人。据我所知,此事由安远侯小侯爷发起,他在树头挂红绸、许愿,想图个好兆头。”
“有他便有其余人。他带起了这种风气,害马儿L失控,更是害我差点摔倒。”
饶是知晓虞藻心思鬼灵精怪的裴忌,在听到这种说法,也不免怔住了。
虞藻认真地盯住裴忌:“哥哥,你让他们跟我道歉吧。”
裴忌沉默片刻,道:“你在太学纵马,险些把他们的树撞上,却让他们反过来跟你道歉?”
哪有这样的道理。
虞藻皱了皱鼻尖,雪白一张脸脸蛋绷紧:“我不管”
他说着,一把把裴忌推开。
裴忌摸了他的辫子,却不帮他,怎么能这样呢?
虞藻越想越生气,竟直接往暖和的榻上一躺,被子掀至头顶,大有一副若是裴忌不帮忙、他便把自己闷坏的凶狠架势。
“我不管”他凶巴巴道,“我只知道,若是大哥在,他必然会为我出气”
“我要他们跟我道歉”
虞藻在床上打了半天的滚,裴忌一言不发,周围安静得落针可闻。
半晌,他悄悄掀开一点儿L被子,露出一双怯生生的眼。
床沿,裴忌面容冷峻深邃,似凉州雪峰上千年难化的冰雪,久久凝视他,自带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娇蛮跋扈的小世子想利用父亲权势为自己出气,可他忘了,在他眼前的人不是对他百依百顺的大哥,而是冷酷无情的二哥裴忌。
虞藻吓得打了个哆嗦,他偃旗息鼓,似被戳破胆的小河豚,闷闷不乐道:“算了……”
他有点恼,但敢怒不敢言,只把一双白足伸出被褥,塞进裴忌的掌心。
似是要借这个机会为自己出出气,好羞辱对方几分。
果然,恶毒指数涨了2点。
已经是【7/100】了。
裴忌垂眸看向手中的足。
因坠马事件,虞藻的脚崴了,小腿被蹭破了点皮,前段时间一直在休养,可脚踝处的淤青依然明显。
眉峰深深皱起。
御医不是说只是小伤吗?不消一段时日,淤青破皮处便会完好如初。
这些天,裴忌日日帮虞藻上药,但都是在夜里,虞藻熟睡时。
深夜,烛火昏暗,看不太真切。
他竟不知淤青重成这样。
指腹若有若无蹭过足背,带来过电般的战栗。
虞藻没忍住抬脚踹了裴忌一脚,裴忌任由他踹,反而抓着他的小心轻轻揉了揉。
宽大深肤的大掌间,静静躺着一只小巧雪白的足,是掌心中的一捧鲜牛乳。
裴忌问:“还疼?”
“疼”
虞藻故意恶狠狠道。
自被子间冒出半张被闷得粉白湿润的眼,他敢怒不敢言般,半天只敢憋出一句,“疼死我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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