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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水里的白糖是谢晏用试验田里种的甜菜根做的,熬煮后又经过“黄泥淋糖法”脱色,产量稀少,金贵得很。
谢晏也尝试过用白糖做炸弹,但发现这玩意容易受潮,不易保存,怪不得一般的火药配方都不用它,还造价那么贵,实在比不上硝酸钾的性价比高。
不过白糖能快速补充能量,实在万不得已,还能充当消毒用品,便先拿来当军需给伤员们用了。
见那男人醒来,谢晏先例行询问,是否接受注射青霉素。
土法青霉素的技术如今已比最开始成熟许多,却仍然存在死亡概率,所以用药前都要问过患者的意见——但所有人的答案都是肯定的,这次亦不例外。
伊勒德也曾听说过这种据传能起死回生的神药,他原本不信,后来与阿斯尔的军队交战,对比过两方的伤亡率后才不得不承认,那名字古怪的药物确有奇效。
那药是神使赐下的,和他们所用的天雷一样神秘,不像马具和武器易于仿造,伊勒德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手下的战士死去,直至最后兵败山倒。
为杀戮而生的哈日赫勒,是背弃神明的异端和反叛者,不信来生、不入轮回,最不怕的就是死。
只怕死得不值得,总要带走一些什么,才算不枉来这一遭。
绿色眼睛的男人注视着谢晏,点头低沉地应了一声。
青年便唤巫医来给他打针,尖锐的针头扎进上臂紧绷的肌肉,带来一股微妙的钝痛,又很快抽离,换成冰凉的酒液擦拭“消毒”。
百闻不如一见,这里的一切对于伊勒德来说都是那样新奇。
宽敞的帐篷里暂时只有他一个伤员,来来去去的“护士”、坦格里赫勒的女人们,都在为照顾他而忙碌。
有人来换药,有人添炭火,汤药和吃食也很快送来,留有一扇小窗的营帐内温暖得像是额吉的怀抱,是伊勒德在梦中也不曾体会过的美好。
他不自禁地松懈下警惕,模糊地昏睡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隐约感觉到有人靠近,伊勒德闭着眼睛,再次本能地警觉起来,藏在毛毯下的双手紧握成拳,随时准备暴起。
然而贴上来的却是青年微凉柔软的掌心,动作很轻地放在他额上,探了探体温便收回手,放心了似的长舒一口气。
“退烧了,暂时没有不良反应……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伊勒德再次睁开眼,胸前和身上的其他伤口仍在持续作痛,但沉重的身体已经轻松了很多。
年轻的神使似正在为他的好转高兴,笑起来时漆黑的眼睛里若有星辰,和那日他与阿斯尔交战时,那人看向他的目光截然不同。
“你的运气真好,要是这刀伤再偏一寸,就是天神下凡也救不了你了。”
谢晏比划了一下,后怕地感慨:“要不是我心血来潮去打猎,要不是小黑鼻子灵发现你,你肯定也没命了!”
“你是哪个部落的?叫什么名字?怎么会一个人跑到山里去,不是说在乌澜河谷,已经打赢了么,为什么没和大部队在一起?”
伊勒德面对他的一连串疑问,沉默片刻,随口扯了个攻打过的部落名字,和常见的赫勒人名,半真半假地解释说:“哈日赫勒的首领伊勒德失踪,阿斯尔可汗派人搜寻……我奉命追捕,被他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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