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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入了迷,腿脚和手指随着音乐而小幅度舞动。 没想到穿着高中校服的袁学席,拿到贝斯后仿佛变了一个人,原本根深蒂固的死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自由奔放的灵魂。他微微勾起嘴角,身躯随着音乐弯曲或直起。 这是一种很棒的状态,我能从中看到他对贝斯、对音乐的喜爱。 很快,袁学席的贝斯自我介绍结束了。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袁学席的脸颊微微泛红,带着些不好意思。 沈一亭很快从专业审视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他挑了挑眉,脱口而出:“wow。” 袁学席腼腆地笑了笑,手从贝斯上松下来后,不知该往哪放,最后抹了抹裤腿,别在两边,颇像个等待老师评价的学生。 “还有别的么?”沈一亭用手指刮了刮下巴,“我的曲子你会铺音吗?” “会。”袁学席依然回答得很爽快。 当然了,袁学席算是沈一亭的老粉,平常肯定会自己尝试弹一些沈一亭的歌。这些于他而言应该是得心应手。 于是袁学席接连炫了几首歌,都稍微带上了点自己的理解和free style的成分,沈一亭越听越满意,最后和他说。 “我回去问问我队友的意见,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见一趟。” “我……”袁学席像是被巨大的喜悦砸中,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呆呆愣愣,很快,脸颊带上狂掩激动的笑意,但半晌没有开口回答问题。 我以为袁学席在思考最近什么时候有空,结果这小子实诚地来了句:“我过几天高考,高考完我马上就能去。” “你……呃,”沈一亭一时哑然,看上去他把这件事给忘了,最后又说了一次,“高考加油。” 袁学席得到偶像的第二次高考加油,登时跟打了鸡血似的,超大幅度得点头:“我会加油的!不论是高考、还是音乐,我都会!” [321] 阴差阳错之下,暂时帮沈一亭解决了一个难题。 以至于沈一亭在我家下楼时,走路都在生风。 我爸还坐在客厅,我路过沙发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走了我妈的相册,正以为可以大功告成全身而退时,突然被叫住了。 “儿子,你手里拿着什么呢?偷偷摸摸的。” 我心里无奈,转过身告诉他:“相册,我妈的。” 我爸食指点了点烟头,熄灭后直起身,又问:“什么相册?” “没什么,就是她的照片,”我感觉瞒不住了,索性直说,“我下学期不是准备出国吗?比赛现场见到了其中一个导师,有点面熟,所以把相册拿出来看看,确定一下。” 我爸眸光一闪,几乎是脱口而出他那蹩脚英语:“史密斯教授?” “你知道?” “我跟你妈就是在国外认识的,”我爸似乎陷入回忆,神情开始飘飘然,他看向天花板的时候眼前仿佛不是墙,而是过去十几年的记忆,“当时在商场,你妈坐在大厅里弹钢琴,那画面我永远也忘不了。嘶,不说这个,你从哪里找来你妈的相册,我都不知道有这个相册,给我看看。” 又来了,这糟老头子事真多。我面上乖巧地把相册递给他,心里暗暗吐槽。 我爸很快低头翻看起来,嘴角没有噙着微笑,反观像是在沉思。 这么多年,他好像从来不知道这本相册一样,没去寻找,没去回忆。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思考,我妈对于他而言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到底重要吗?有感情吗?还是跟死了一样薄如纸片? 不过我想,袁眉对于我爸的意义应该更为浅显。我爸只是老了,想在无聊的日子中找个不错的伴,而袁眉则是需要一个稳定的港湾,所以他们自然而然又凑在一起。 在社会摸爬滚打大半辈子的人,还会产生自由的爱情吗。估计一瞬间的心动,也支撑不了多少年的坚定如一吧。 现在说恨他什么也完全没有必要。恨这种感情只会为我自己添堵。第82章 每次弹琴都会想起她 我在一旁默默站着,百无聊赖。 我爸终于微微抬起头,将视线从相册最后一页抽离,我想他总算是看完了,便朝他伸出手,“给我吧。” 我爸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动,鲜少地用上商量的语气:“放在家里吧。” “我回来了,它自然也回来了,”我不明白,也不理解,“你留着这个有什么用?你不都有袁眉阿姨了么。” 此话一出,我爸闭上嘴,重重地往沙发靠去,缓缓合上眼睛。 这个家里好像只有我一个人真正记得我妈,她叫林英,江东本地人,二十年前出名的钢琴家,十六岁出国,念完高中,考入声誉响彻世界的A国音乐学院,本硕连读,斩获众多国际比赛奖项,最后却渐渐淡出钢琴界。 “你会想我妈吗?”我问他,又替他回答,“你不会经常想起她吧。” “......” “但是我会,”我注视着他,“我每次弹钢琴,都会想起她。” 我爸喃喃着说:“那是你妈——” 所以理所应当我要记住? “因为她没有给你留下什么,”我没有管我爸说的话,低垂着眼,“她留给你的爱情也早就死了,她只留下一个我。但是我们都在往前走,她只能站在原地。你有了新的家庭,我以后也会有......啊,现在说这些好像没什么意义,反正我没有权利干预你的选择,你可以给你自己添个老婆,但别给我添个妈。” 我爸蓦地支棱起来,“儿子啊,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好像没强迫你喊袁眉妈妈吧?” “是没有啊,”我耸肩,无所谓地笑了笑,“我随便说的嘛。” [322] 他限制不了我,在他对这个家庭毫无所谓开始,就注定永远无法框住我。他一边在悔恨没有给我父爱,一边因为这种悔恨不断给我钱,支持我的一切。 离开这栋房子时,我胳肢窝下夹着我妈的相册,硬挺,冰凉,没有温度。 和沈一亭肩并肩越走越远,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感觉这屋子里住着的人总在自顾自地开心,进入稳定的庇护所,何尝不是放弃了自由的选择。 选择自由,就意味着放弃安定。自由会将你送入天上,而安定会拉你定入泥土。并不是说哪一方不好,只是人各有各的追求,每个阶段的想法都会改变。 我的道路从无意义变得有意义,从迷乱到逐渐拥有方向,所以从此我拥有与我妈平视交流的底气,告诉她“如果我爱音乐,我则会一辈子创造音乐”。 沈一亭获得了一直渴望却长久缺失的安全感,今后生活中的所有离别都会重逢,选择不再是空中楼阁,他有了归所,却依然自由。 陆严和优秀且平直的生命中突然延伸出一道分叉,他走进去,发现那是一种冲破规则的感情,与他先前所有的观念格格不入,却充满诱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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