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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西域来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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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西域来客

江雨泽腰间持剑,站在巷中,眉梢紧望着雨中酒楼,他作为常山分舵舵主,对这酒楼自然了解---天通楼,一般江湖人寻活计都会来这寻陈文爷,但陈文爷的江湖地位不俗,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江雨泽和陈文爷没打过交道,一时之间也摸不准那暗中窥探的贼人跑这作甚?他是陈文爷的人吗?只是单纯去无为赌坊打探打探,并没有什麽不轨之意?

是自己想多了?

虽然无为赌坊出了那麽大一档子事,但天通楼半点都没受影响,人声鼎沸,

人头赞动,大多都是提刀带剑的江湖人。

江雨泽琢磨少许便走进天通楼,在外面乾等着,谁知贼人会不会从什么小门溜走?他跟踪时见过图尔嘎的背影,认得他的身形,还是来找找为妙。

江雨泽身为剑宗分舱舱主,算得上是常山江湖有头有脸的人物,多少人都想通过他这条线搭上剑宗这条大腿,因此进了大厅,不少人都认出他的身份,举杯打招呼。

江雨泽面露笑意,脸上并未有什麽异色,混进人群便旁敲侧击打听图尔嘎的消息。

酒楼来来往往,三教九流者都有,江雨泽一边和熟人聊天,一边默默打量着进出之人,直到有一位蓑衣客走进大厅,吸引他的注意。

那蓑衣客带着斗笠,腰挎长剑,做寻常江湖人打扮,走动间,些许雨滴自蓑衣淌下,依稀可见腰间挂着枚玉佩,其上写着「点苍瀚海」。

「点苍山的人?」江雨泽眉梢轻,「这玉佩,应该是点苍山苍瑾玉的吧?」

点苍山,六大派之一,总舵苗疆-·---那里距离常山可是千里之遥,一般点苍山的人只在苗疆,蜀地,江右,大理等地混迹,此刻能在常山碰见,倒是稀奇。

「点破长空映日边,苍茫云海绕峰巅。瀚波万里通天际,海韵悠悠入梦田。」旁边有人也是瞧见玉佩,轻声道:「苍瑾玉乃点苍山宗主的第三位真传弟子,对于常山江湖而言,可是尊大佛。」

「再大的佛也没有未明侯大。」

「嘿,这话说的,未明侯岂会来天通楼和我们这种三教九流厮混?他还算江湖人吗?朝廷鹰--」那人话音一顿,感到江雨泽冷冷射来的视线,这才恍然想起未明侯可是剑宗小阎王的弟子,堂堂此间剑少剑主,便拱手道了声歉。

却见苍瑾玉并未在大厅停留,径直踏上楼梯,一路来了五楼。

五楼的厢房内,陈文爷正坐在太师椅上抽着旱菸,而图尔嘎早便不见了踪迹。

苍瑾玉抬手轻弹了下斗笠,「陈文爷找我?」

陈文爷抬手便抛出根金条,而后用旱菸烟杆敲了敲桌上叠起的青衫,青衫已经湿漉,明显在外淋过雨刚脱下不久陈文爷道:「有活儿,穿上这衣裳,天亮后去太平港口引个人杀了。」

苍瑾玉自蓑衣下探出手,凌空接过金条,轻轻抛了下,嗓音稍显惊奇而后才道:「出手倒是挺阔绰,要杀谁啊?」

「谁跟踪你,你杀谁。」

苍瑾玉抬手接过金条时,露出了腰间的玉佩,让陈文爷眉梢轻轻挑了下,「苍瑾玉的玉佩————-你偷的?」」

陈文爷清楚此人绝不是什麽「苍瑾玉」,他名为谷文和,乃中原一等一的大盗,绰号『千面狐』,实力高绝,精通易容,从他手底下曾接了不少大单子,表现出色,乃陈文爷手下的顶梁柱。

几年前他还专门花了二两银子找书生给自己写了首打油诗。

「千面狐儿巧变装,夜行无迹步飞扬。街头巷尾人难辨,月下风前影自长。

狡心机藏笑,跃身手戏沧桑。江湖儿女多奇志,谁识真身是此郎。」

算是个比较骚包的贼。

千面狐谷文和轻叹一口气,「别提了,年前去了西域一趟,惹了圣教,被人一路追杀到中原,要是再不用点假身份,文爷可就见不到我了。」

「哦?」陈文爷来了兴致,并未多问,只是抽了口旱菸,笑道:「身上有什麽宝贝不妨交给我,我说不定能替你摆平追杀者。」

谷文和斗笠微斜,警了陈文爷一眼,而后从怀中掏出一角衣物碎片,抛给陈文爷,「那你可接好了。」

陈文爷面露疑惑,抬手接过衣物碎片,打量一眼,面色瞬间大变,嘴里旱菸都掉在了地上,猛然从太师椅上弹起,椅子向后栽倒,「龙纹,金线-—----这,这是天子龙袍,你,你!」

谷文和哈哈大笑,而后轻抛手中金条,「我也不知这东西怎麽会在西域圣教手中,但这可是牵连西域和朝廷的大事,一个不小心就要全家掉脑袋,我正愁没地儿处理。」

「一把火烧了不行?」

「你瞧瞧这料子,这质地,以陈文爷的渠道,肯定不愁没地方卖。」谷文和微微一笑,又道:

「我们这些做小偷的也有自己的规矩,偷来的东西,处理不来露出破绽害得被擒,那是技不如人,但要是花费心思偷了东西害怕惹事,转手给毁了丢了,那就是愧对这一身盗门所学,得被笑一辈子。」

「滚滚滚,这东西谁沾谁死,要知道未明侯还在常山,若是走漏了什麽风声被他听见,你我都得死。」陈文爷将龙袍碎片又抛给谷文和,沉声道:

「老子还有个儿子,今年十七,一直做梦想着考个功名,我还琢磨明年陪他一起去京师赶考。」

「以陈文爷的人脉,不让他闯江湖,反而去考功名?」谷文和稍显惊讶。

陈文爷叹了口气,「他没天赋,也没心气,真要闯江湖-———-我舍不得他横死街头。」

谷文和耸了耸肩,脱下蓑衣,拿上青衫打量几眼,将其换上,「他的身形特徵呢?」

言谈间,谷文和身上响起「啪啪」骨头摩擦的轻响,高不了多少,也矮不了多少,只能微调,骗骗寻常江湖人还凑合,算是行走江湖的小技巧,不算多麽高深的功夫。

陈文爷捡起旱菸,在桌上轻轻敲了下,洒落些许菸灰,「你身上带着那种烫手山芋,小心点未明侯,你死就死了,别牵连我。」

「未明侯-」谷文和琢磨少许,还是摇头,「行盗中原,靠的就是一手轻功,打不过我还跑不了?而且要真遇见他,我估摸还得从他身上偷点什麽,堂堂侯爷,身上宝贵东西肯定不少。」

说着谷文和还有几分手痒似的动了动手指,颇为兴奋。

闲谈几句,谷文和又问了些行动细节,便穿着青衫,乔装为图尔嘎的样子离开五楼厢房。

大厅内的江雨泽瞧见谷文和,稍微一愣,他没瞧见图尔嘎的脸,只是单看身形与衣裳大体是错不了,便告辞离去,尾随谷文和离开天通楼。

谷文和能当中原大盗,对有没有人跟踪这种事自然敏感,离开天通楼没多久就察觉到身后有人尾随。

他心中一凛,姿态并未有什麽变化,抬眼看了天色,磅礴大雨让人分不清明暗,他先四处转悠几圈,吃了顿夜宵,又估算了下时间,才运起轻功,偷偷摸向太平港口。

江雨泽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敏感,结果瞧见谷文和去了太平港口,心底当即一沉----太平港口的重要性,他自然不会不清楚,这家伙莫不是想对运粮船干些什麽吧?

他本想传信剑宗找帮手,但此刻一旦离开就得失去这贼子的踪迹,保险起见只是留了几个暗号便匆忙跟上。

太平码头此刻大雨倾盆,遮天蔽日,即便军情紧急,让劳工在这种地步装货卸货也只是凭白增加风险。

因此还留在码头上的,大都只有负责维护周边安防的守军以及练过武艺,功夫不错的江湖人,他们经由什麽人引荐,可来此当个散工,拿三倍俸钱-—--」-但即便如此,也不复往日繁闹,毕竟天气太恶劣。

此刻才辰时,大多散工都聚在码头仓库内,端着白粥馒头,几个人分食烧鸡,边吃边聊些江湖趣事。

江内一艘艘船舶停靠岸边,其上画着各色符号,不是朝廷标识,便是各种商队,镖局,乃是江湖门派。

码头周边挂着一排排长灯,在雨幕中充当指明灯,为来此的运粮船与商船指路。

运送粮草,不单单是朝堂官船,还有些商队,镖局也受了朝廷委托运送军粮,一方面是加大运力,一方面就是万一遇上什麽不长眼的江贼或是图尔嘎这种别有用心者,也好过被一锅端。

炸的了一艘两艘运粮船,但我们还有藏在暗处的九艘十艘··-炸的完吗你?

如此虽然烧钱,但好在景正帝留下的家底大,洛述之虽然年前乱搞一通,但主要损失的还是高端战力。

所以除非整个码头被炸掉,否则没那麽容易让粮草运输体系瘫痪。

江雨泽则一路尾随,眼看那贼人转眼就溜进一处仓库,他心底愈发阴沉,按着腰间剑柄朝内看去,却看那贼人直接打晕几个码头劳工,而后就开始扒劳工衣裳,装备换装-.·-这TM肯定是要潜入船上啊。

江雨泽不再打探,直接冲进仓库,「何方宵小——·

话音未落,却看他竟是勾住什麽丝线,仓库大门瞬间紧闭,仓库中几盏油灯忽的一灭,视线中瞬间一片昏黑。

江雨泽心中一跳,暗道自己这是中了埋伏!?

轰隆响雷在云间奔腾。

砰一声莫名轻响忽的在仓库内响起。

他近乎是凭藉着本能拔剑出鞘,只听『呛铛』一声,剑身火星四溅,但另有寒芒在一侧响起,江雨泽后腰忽的一痛,却看一柄短剑不知何时扎进他的体内,

他咬牙挥剑朝身后砍去,但什麽都没砍中。

谷文和冷笑一声,长靴猛踏便一脚印在江雨泽后腰的短剑剑柄处,又是血光四溅,江雨泽高大的身形向宛若炮弹般向后倒飞,猛然砸在仓库大门,还未来得及滑下,谷文和袖口轻抬,又是三柄短剑飞出。

噗江雨泽只来得及抬剑挡住两柄,便被最后一枚飞刀贯穿肩膀,钉在大门上。

他闷咳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却是毫不犹豫,扯起嗓子就喊:「抓贼饱含内息,中气十足的嗓音瞬间自仓库内传出,在雨中传播极远,惊得其馀还在吃早饭的散工与守卫都是一愣,旋即面色当即大变。

谷文和神情微,有点没想到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如此不讲江湖规矩,打不过就喊----谷文和来太平码头可不是当贼的,但架不住他就是贼,真被抓了有几张嘴都说不清,当即脸色一狠,自袖口滑出两柄短剑猛然上前轰隆又是一声闷雷响彻,将昏暗仓库内照亮一瞬,江雨泽却看侧方仓库的石墙瞬间泛起蛛网般的裂痕,旋即轰然破碎,仓库外的磅礴大雨瞬间空隙拼了命地涌进仓库内。

一位身着蓑衣,头戴斗笠的江湖客手持一杆两米白枪站在豁口外,倾盆大雨落在他的身上,雨点沿着雪白长枪淌下,滴成水柱。

谷文和的速度已是极快,但那手持长枪的江湖客却是更快,手中白枪在雨中一抖,密密麻麻的雨幕便凭空出现一道空洞,他身随枪走,飞跃而起,枪尖带动雨幕,挑向谷文和。

谷文和闻声看去,那身披蓑衣的江湖客站在豁口后向前直冲,身后就是涌进仓库内的磅礴大雨,一眼瞧去,便好似这江湖客一枪挑动漫天风雨。

单凭一招,谷文和就能看出自己与这江湖客的差距,顿时吓得肝胆欲裂,连忙收招,身形近乎滑成一个直角,毫不犹豫放弃江雨泽,朝身后猛冲而去。

但往日他最引以为傲的轻功却没有帮他与那江湖客拉开半分距离,雪白长枪眨眼间便刺入谷文和的小腹,而后去势不减将其钉在墙上。

咔察墙上瞬间泛起裂痕,谷文和牙缝里涌出鲜血,眼神惊悚望着双手紧握长枪末端的江湖客,「你,谁—————」」

刚吐出两个字,鲜血便自谷文和嗓中涌出。

「哦~」沈湘阁也穿着蓑衣戴着斗笠,一只手捏着缰绳,站在豁口旁故作可爱,轻轻拍手,「侯爷好枪法,看得小女都心动啦1?

沈湘阁的嗓音无不带着笑意,但眼神却稍显凝重,

图尔嘎呢?怎麽会是这麽个菜鸡追杀江雨泽?

「候,爷?」谷文和嗓音断断续续,眼神却愈发惊悚,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是怎麽惹到这个江湖杀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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