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学艺离京(1 / 2)
第205章 学艺离京
赵无眠也说不准,他直到现在还不清楚幻真阁救宋云究竟是图什麽--倘若只是单纯为了救人,那赵无眠还得高看幻真阁一眼,但他觉得肯定没这麽简单。
距离幻真阁劫狱其实才过了一天,昭狱内的血腥味到现在都没散。
姬剑鸣相当惋惜地叹了口气,「这些死囚都是可以拉去普地当炮灰的耗材,
结果就因为幻真阁,死了这麽多,目前能活下来的不是点子硬,就是本事不行只敢缩在后面的乌龟,还不到二十人—————-唉。」」
目前普地正在打仗,把这群死囚拉过去当填线宝宝便是物尽其用。
赵无眠打量了这些死囚几眼,他们各个灰头土脸,面无死灰,「目前就剩这麽几苗人,看样子也没有当奇兵的资本-—---没那能力,把他们拉去晋地,耗费的人力物力也不值。」
一路来至昭狱三层,愁满江与李京楠只隔了一堵墙,也算狱友。
愁满江披头散发,浑身是伤,靠在角落,便是赵无眠来了也懒得抬头。
李京楠盘腿坐在草席上,四肢皆有精钢锁链捆住,他闭目养神,脸上虽然被赵无眠恶狠狠端了一脚,但前五岳的恢复力也不差,此刻已经消肿,只有淤青。
瞧见赵无眠,他微微抬眼,而后冷哼一声,显然是不服他与赵无眠压根没有真刀真枪打过,要不是宋云偷袭,引发暗伤,那他心想自己至少也能和赵无眠七三开。
他七,赵无眠三。
「你们来此,是单纯为救宋云,还是另有所图?」赵无眠问。
愁满江与李京楠都是硬茬子,闻听此言,皆是不言不语,愁满江还不屑地冷笑一声。
姬剑鸣受不了这个气,撸起袖子便打算新仇旧怨一起算。
赵无眠抬手,「等我走了姬捕头再上刑·——-我心善,见不得血。」」
李京楠和愁满江抬眼看他,表情就和吃了坨屎一样难言。
专业的事由专业的人处理,赵无眠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两人身上。
身处地下,温度骤减,即便四周点着灯,也是阴气森森——-得亏宋云武功高强,不然这麽多年待在此地,定然病痛缠身。
赵无眠腰后斜挎横刀,踏着下行石阶,来至四层牢狱。
宋云盘腿坐在石台,瞧见赵无眠来此,微微抬眼。
周围狱卒瞧见赵无眠来此,拱手叫了声「侯爷」,其中还夹杂着几句「副总捕』,打了招呼便转身离去。
宋云心底颇为复杂,以赵无眠的武功不可能和酒儿没关系,但酒儿毕生的梦想就是反离复辰··可赵无眠此刻却一跃成了大离侯爷。
若是酒儿泉下有知,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但无论如何,以赵无眠的武功水准,和酒儿的关系肯定不简单-——」--是酒儿的晚辈。
爱屋及乌,宋云的内心深处对赵无眠便带上几分柔和与亲近。
赵无眠叫住一个狱卒,借用了他的腰刀,而后才来至宋云身前,
「前辈,圣上宅心仁厚,可以放您自由,但前提是您需要倾囊相授,传我刀法与轻功-—----不过曾经意图行刺皇帝,也的确是万死之罪,圣上对您也不放心只允许您在京师活动,日常出行受监管。
宋云稍显错,倒不是对此有什麽抵触,完全是觉得这太简单了-—--—-简单到令她有几分不真实,宛若做梦。
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快三十年,宋云早已从刚开始的痛苦不堪,夜夜自叹,到如今的心如死灰。
本以为她这一辈子就得交代在这,结果转眼忽然冒出个和酒儿有关的小辈,
三言两语便能放她自由。
不过她的武艺,可没那麽好学,以赵无眠天人合一的实力,天资定然绝世-—
--估摸也得学个一年半载才足以大成。
但这一年半载和三十年比起来,又是何其匆匆?
就算只能在京师活动,就算时刻被人监视,那也是自由,远远好过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一辈子。
「当真?」她的嗓音都带着几分微颤。
瞧见宋云此等模样,赵无眠又觉那位『酒儿』,当真是给这位曾经的江湖第一刺客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昨日宋云本可同李京楠一起杀出去,砍出一条生路,但就是因为赵无眠用了与酒儿有关的武功,让她瞬间放弃这个念头,转而帮他生擒李京楠。
她是不想重获自由吗?她只是想知道与酒儿有关的事,只是想保护与酒儿有关的人。
酒儿·-曾经的辰国长公主,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是我的什麽人?我见过她吗?
赵无眠沉默片刻,扫去心中情绪,指尖微弹,手中腰刀便『呛铛』出鞘,朝宋云飞去。
宋云抬手握住腰刀,这一刹那,她整个人的气质便截然一变,从一位慈祥和蔼的老妇人变为意气风发,锐意无前的江湖刀客。
即便她已经白发苍苍,但赵无眠毫不怀疑,她依旧可以随手一刀便开山裂石。
宋云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却是先问:「你没了记忆?已经不记得酒儿与萧远暮了?」
「是。」
「若你有一天,恢复记忆,恍然得知,你习武目的,便是为了继承酒儿遗愿,反离复辰,你该如何?」
怎麽选?
赵无眠当然可以说一切以「酒儿」为重,打几个哈哈,先把宋云的本事学到手,敷衍过去。
也可以扯一些宏大叙事,说一些漂亮话,例如这天下绝非一家一姓的天下,
谁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谁能有资格当皇帝,至于这皇帝是姓洛还是姓箫,国号是辰还是离,都无所谓。
但面对宋云这等为了当年一个承诺,近乎葬送了自己一辈子的人,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说这些话。
因此赵无眠沉默少许,道:「我不知我有没有见过酒儿,但就目前而言,当今天子与我感情很深,若要我为了一个反离复辰的口号而去造她的反,那是万万不可能————倘若酒儿还活着,且执意谋反,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赵无眠话还没说完,就被宋云打断。
「傻孩子,我没问你这些。」宋云微微摇头,她望着赵无眠的眼神,带着几分长辈对晚辈天然的柔和,
「我是在问,当你被夹在中间,左右两难,可是会难过?」
赵无眠微微一愣。
宋云不是在问他怎麽选,会帮谁,只是在关心他身处其中洪流时,自己感觉如何。
不夹杂什麽利益,只是单纯地关心他---就像苏青绮事事为他考虑一样,但感官上是不同的。
宋云与酒儿是同辈人,如果酒儿如今还活着,是不是也会这麽关心他呢?
应该会吧,宋云和酒儿一见如故,关系甚好,宋云是此等温柔的人,那酒儿想必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我自己感觉如何,不重要———」赵无眠摇摇头,抬手拔出腰后横刀,「请前辈指教。」
宋云无奈一笑,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中刀上,挽了几个刀花熟悉了下手感。
以宋云的武艺,即便三十年没有碰过刀,也不会生疏半分。
「我的江湖号乃是摘星刀,当时江湖,五岳尚且能杀我,但单论刀法,没一人比我精妙,摘星刀,当时也被誉为江湖第一刀,凭的,就是一个「快」字,
你且看好,这刀法足够你琢磨几年的了,但没关系,我已经在这里待了接近三十年,那再多待几年也无妨,凑个『三十年』的整数便是。」
话音未落,宋云便忽然消失在原地,以赵无眠如今实力,虽然能瞧见宋云的身形,但目光却尽是被宋云手中刀也吸引1,根本就注意不到宋云本人的动作。
那平平无奇的长刀,此刻散发着迷蒙微光,宛若银河倾泻,眨眼间便在空中划过七道轨迹,这轨迹连成一线,曲折却利落乾脆,赫然就是『北斗七星』的样式。
这是其中七刀。
即便宋云只是对空气挥刀,但掀起的劲风还是将密室内的灯火瞬间吹灭,此刻瞬间乌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但「北斗七星』尚在,七星轨迹,浮于半空,便好似此地当真成了夜空般。
旋即宋云用出第八刃,便好似将那『七星圆弧』紧握手中,以北斗七星为兵刃,七星大亮,向前砍去。
咔察宋云手上腰刀承受不住这股力道,瞬间崩碎,划过碎刃向四周爆射而去。
赵无眠抬起横刀将碎刃挡下,刀身出现一道道火星,发出一声声清脆爆响。
宋云停下,又忽然出现在赵无眠眼前。
赵无眠眉梢轻,抬手从怀中取出火摺子点火,脑海中却依旧想着那几刀。
宋云看了眼手中刀柄,随手将其抛下,便朝赵无眠伸出手,「你的横刀借我,我再给你演示一遍————」
宋云话音未落,眼底便浮现一丝错愣。
赵无眠点了灯火,便手握横刀,开始演练起摘星刀,他的速度并没有宋云那麽快,相反很慢,毕竟这只是在琢磨招式,
他的动作称不上特别标准,但大方向是不差的。
我的速度那麽快,他能看清也就罢了,居然还能将剑招全记下来?
一遍两遍,不尽如人意。
三遍四遍,进步良多。
五遍六遍,就已经与宋云的招式分毫不差。
唯一欠缺的,就只是招式中的内息流动与气劲分配。
「嗯——.难怪你年纪轻轻便可天人合一—」宋云的表情有几分难言。
摘星刀乃她自创武学。
赵无眠目前还在摸索,但宋云在天人合一上已经近乎走到了尽头,所以当初才会装作乞弓,感悟世间百态,当时纯属是死马当活马医,什麽法子都要试一试。
但天资绝伦如宋云,当初自创加完善这摘星刀,也花了五年时间,后面也曾想过找几个徒弟,但愣是没一个人能学会。
不单单是刀法----摘星刀还有其馀妙处,她正准备开口向赵无眠解释,便听赵无眠忽的停下,眉梢紧,琢磨少许,而后转过头,对她说:
「快刀快刀,既然是要在『快』上走极致,那单凭刀法明显不可能走到尽头--前辈被誉为『刀法通神,轻功绝世』,我猜您的轻功,定然是与摘星刀配套,轻功刀法,相辅相成,才能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才能真正成为天下第一快刀。」
你话都说完了,那我还说什麽?
宋云心底有几分郁闷,这都算是压箱底的隐秘,一般江湖人根本不知道。
结果自己才演练了一遍,赵无眠就把这猜出了十成十。
这要是与他为敌,打个一轮他就把你的武功路数全猜出来,说不定过几天还能拿你的武功去打你··..想想就想吐血「你——掌握摘星刀了?」宋云的语气有几分不确定。
赵无眠想了想,「倘若前辈那第八刀没有后续派生的话,那再告诉我内息运行脉络,基本就算掌握了,所以我才觉得,若无轻功根本就发挥不出这门刀法的真正威力----这两门武功从创立起,恐怕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缺一不可。」
宋云:
」」.....
难怪你能猜出来喔,你这种天才怎麽就没出生在我那个年代呢?若是如此,
我就把武功尽数教给你,由你去杀皇帝,说不定还真能成。
宋云沉默半响,才默默道:「来学轻功吧-——-你轻功水准如何?」
「学过剑宗的凌霄飞渡,但水平也就那样,远远比不上我的枪法与刀法,算是我的弱点之一。」
宋云轻舒一口气,这个人还是有弱点的啊。
她又恢复了自信,面露笑意,「剑宗的凌霄飞渡,我也有所耳闻,本身也是剑宗最为高明的轻功之一,但不同轻功,侧重点便有所不同,凌霄飞渡本身更注意持久,也就是一口内息就能飞十几丈,但若论瞬时爆发,闪转腾挪,那便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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