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夺权!(2 / 2)
就在这时,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一名士兵神色慌张,匆匆入内禀报导:「将军,刘中丞又派人来,说是有紧急军务,要将军即刻前去商议!」
章楶脸色一沉,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徐进冷笑一声:「看吧,说不定这就是刘挚的鸿门宴,将军此去,怕是凶多吉少!」
章楶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我既无愧于心,又何惧之有?我这就去会会刘挚,看他到底想干什麽!
你们在此严守营帐,没有我的命令,不可轻举妄动!」
说罢,章楶整理了一下衣甲,大步走出营帐,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营帐内的众人,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与此同时,刘挚的营帐内灯火通明。
亲信幕僚们围坐四周,纷纷建言献策。
「经略,章楶在军中威望极高,咱们如此行事,他恐怕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
一位幕僚忧心忡忡地说道。
刘挚冷笑一声,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说道:「他若识相,乖乖配合,倒也无妨;
若是胆敢反抗,便是公然违抗圣命,到时候新帐旧帐一并清算!」
章楶踏入刘挚营帐时,见帐内烛火摇曳,将刘挚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斜,仿若一只蛰伏的猛兽。
刘挚满脸堆笑,热情地迎上来:「章总管,这麽晚还劳烦你前来,实是军情紧急。」
话虽如此,章楶却敏锐地察觉到,营帐内弥漫着一股不寻常的肃杀之气,四周的卫兵眼神警惕,手按剑柄,随时准备行动。
两人分宾主落座,刘挚挥了挥手,侍从们鱼贯而出,将营帐门帘放下。
侍从们虽然出去了,但营帐内的气氛却愈发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刘挚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目光似有若无地盯着章楶:「章总管,听闻你麾下将士对近期的人事调动颇为不满?
这可万万使不得,如今苏允叛军未平,内部若先乱了阵脚,如何抵御外敌?」
章楶不慌不忙,拱手回应:「刘中丞,将士们为国效力多年,骤然经历此番变动,心中有些想法在所难免。
不过某定当约束好他们,绝不误了朝廷大事。」
刘挚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但愿如此。章总管,实不相瞒,朝廷收到密报,有人称你与苏允暗中往来。
我念及你多年的忠心,压下了这份密报,但此事若是传到太后和陛下耳中,后果不堪设想。」
章楶心中一凛,知道这是刘挚的试探,当即站起身来,朗声道:「刘中丞明鉴!苏允叛宋,人神共愤,我章楶世代受朝廷恩宠,岂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若有半句虚言,甘愿受万死之刑!」
刘挚见状,哈哈大笑,道:「章总管不必如此,我自然是信你的。只是这军中鱼龙混杂,难免有人居心叵测,总管还需多加留意。」
刘挚的笑声渐渐停歇,眸光刹那间锐利如鹰,紧紧地锁定章楶,语气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暗藏利刃。
「章总管,既然你如此忠心耿耿,那环庆路粮草徵收的重任便交予你了。
至于军事调度,我自会妥善安排,你无需再为此事劳神。」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似一记重拳,直直地轰在章楶的胸口之上。
章楶心中猛地一震,脸上却强装镇定,他心里明白,这是刘挚彻底剥夺他军权的第一步。
还没等章楶作出回应,刘挚又好似漫不经心地补充道:「哦,对了,王舜臣丶徐进等一众将领,也一并协助你徵收粮草吧。
他们皆是可用之才,在这方面想必能大展身手。」
章楶眉头微微一蹙,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然而,他不得不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拱手说道:「经略既有安排,某自当遵从。」
章楶回到营帐之内,将事情说了说,营帐顿时都炸了。
王舜臣顿时暴跳如雷,一拳重重地砸在柱子上,怒吼道:「刘挚简直欺人太甚!
这分明是要将我们连根拔起,彻底夺走军权啊!」
徐进也是满脸涨得通红,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疾声说道:「将军,咱们绝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趁着如今手中还有些兵力,索性反了吧!
咱们将环庆路拿下,一举投了经略,经略已经控制延安府,咱们将环庆路与之合为一流,西北就是咱们的了!
到时候以经略的能耐以及总管您的才华,何愁不能将整个西北占下,以关中为根基,说不定又是一个西夏,咱们也算是割土称王了!」
祁克勇等人同样又惊又怒,纷纷附和道:「没错,与其任人宰割,不如拼个鱼死网破!」
章楶神色凝重,在营帐内来回踱步,沉思许久后,猛地停下脚步,目光如炬,扫视着众人,沉声道:「都给我冷静下来!
在座的谁不是世代忠良,深受朝廷厚恩,怎能因一时意气用事,背上谋反的千古骂名?
一旦起兵反叛,不仅章家满门性命不保,更会让无数无辜百姓深陷战火,生灵涂炭。」
王舜臣急得眼眶泛红,大声说道:「将军,刘挚步步紧逼,我们若不反抗,迟早会被他害死!」
章楶长叹一声,语气沉重地说道:「我明白大家的心情,但此刻冲动行事,恰恰中了刘挚的圈套。
咱们暂且忍耐,等待时机,向朝廷证明我们的忠心。」
众人虽满心不甘,却也深知章楶所言在理,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恶气。
几日后,环庆路粮草徵收处。
章楶带领着王舜臣等人,有条不紊地开展工作。
表面上,一切按部就班,毫无异样,可私底下,环庆路军队内部暗流涌动,不满情绪如野草般肆意疯长。
……
河中府。
之前赵卨奉命讨伐延安府叛逆,率领数万朝廷禁军刚抵达河中府,就听闻张猛两万大军被歼灭,种朴三万环庆路军更是被策反。
这接连的噩耗如晴天霹雳,惊得赵卨胆战心惊,瞬间裹足不前,下令禁军停驻河中府。
数万禁军在河中府肆意妄为,又吃又拿。
城中的米粮丶牲畜被掠夺一空,百姓苦不堪言。
河中府的官员们多次向赵卨陈情,却被他以「军事机密」为由,拒之门外。
年迈的知府冒死求见,声泪俱下地说道:「将军,禁军的所作所为,让百姓们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如今叛军未平,咱们怎能先让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赵卨却不耐烦地挥挥手,敷衍道:「本官自有安排,你等不必多言!」
知府被赵卨无情打发,失魂落魄地离开营帐。
此事赵卨的谋士劝道:「将士们的行径,已然让河中府民怨沸腾。若任由事态发展,不用叛军来攻,咱们内部就先乱了。
粮草补给依赖百姓,若百姓生恨,后续作战该如何支撑?」
赵卨眉头紧皱,心中烦闷,呵斥道:「眼下前方局势不明,稍有不慎就会全军覆没。
我按兵不动,正是为了保存实力,你一个小小参军,懂什麽!」
参军自然不懂,赵卨这会儿的心思哪里还在作战上,他现在就想着赶紧退军,别当真跟苏允叛军对上。
那张猛大军号称西北最强军都抵挡不住延安府叛军,他带着的这数万养尊处优的京城老爷兵,又怎麽打得过?
所以打仗是不可能打仗的,因此士气如何什麽的,那又算得了什麽。
然则没有多久,便传来一个让赵卨窃喜的消息——文彦博来了!
当文彦博抵达河中府,进入营帐后,神色冷峻,目光如炬,当即宣布收回赵卨的军权。
赵卨二话不说,极为配合地交出了兵符,还满脸堆笑地说道:「文潞公亲临,实乃西北之幸。
我这能力有限,早就盼着文潞公来主持大局。」
文彦博微微皱眉,目光在赵卨脸上停留片刻,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却未多言。
然而,就在赵卨暗自庆幸时,朝廷的诏令接踵而至。
当宣读诏令的官员念出「任命赵卨为延州知州」时,赵卨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犹如木雕泥塑一般。
延州,如今可是苏允叛军的老巢,这道诏令,无疑是朝廷对他消极避战的惩戒。
文彦博却是不管赵卨怎麽想的,转身全身心投入到军队的整顿之中。
他每日天不亮便起身,巡视营地,查看士兵的训练与生活情况,对发现的问题当场予以解决。
在他的严格要求下,河中府的军队纪律逐渐严明,士气也慢慢提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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