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玩战术的心都脏(1 / 2)
“……”
海面上半天没有动静,焦关城偷偷抬眼去看那个全身裹在黑袍里的女人,只见苍老的祭祀跪立着将手举过头顶,又高声说了一句:“请您开启轮回之门,终结始末篇章!”
尚不清楚她到底是站在哪边的,正凝眉思索着,突然身边一阵淅淅索索的动静,赵以归学着那人的动作直起了些身,同样高声喊了出来。
“请您开启轮回之门,终结始末篇章!”
这人搞什么。直觉不妙,焦关城悄悄往后退了一些,下一秒,海上燃起的烈火突然蹭的一下腾起,好像连那灰黑色的天幕都要被灼烧起来似的。
原住民跪得更低,赵以归一人直身立于灰暗色的甲板上,一声声喊得更大声。“请您开启轮回之门,终结始末篇章!”
——就好像是要故意引起注意似的。
化为纯黑的大海咆哮着卷起浪潮,神祇一双双猩红的复眼开始以头皮发麻的诡谲速度翕动起来,在一瞬间全都对准了那个高声说话的男人。诡异的蛇鸣与虫类嘶声伴随着化成的人声沉声开口,“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这么命令我?”
嫉妒。
利维坦的代名词,被冠以“嫉妒”之罪的堕落者,本质上来说,也是七大罪的源头。在常人直面神祇怒火精神理智濒临崩溃的情况下,赵以归甚至还有心情笑了笑,他仰起头,让诞生于海洋的支配者能够更清楚地看清他的面目。
“请您开启轮回之门,终结始末篇章!”
“请您……!”
以老梁为首的行刑官们甚至没来得及动手,下一秒几具在海战中死去的尸体猛然直立而起,裹挟着新鲜的怨气与死气朝赵以归扑面而去。
他本人估计也没有料到在这种情况下会有人出手,一时措不及防地被腐尸咬了个正着。手腕一翻液体金属刚想出手,一股更为浓郁的怨毒死气却一直冰凉到他骨血里,就好像成为了无数怨灵枯骨的食物,只能被动地承受着凝结了千百年的死气。
……亡灵刀?不,不是,就算是好不容易得到的亡灵刀上也不会沾有这样浓郁而强大的死气。赵以归彻底跪倒在地上,一边忍受着血肉被死灵撕咬的痛楚,一边回头看向船上唯一一个死灵祭祀。
这个疯婆子竟然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不能留……
卡桑卓收回手腕,冷冷地看着面色惨白的男人。
“吾主!您的信徒将永远为您效忠,这样的杂碎何必浪费您的时间!”
她重新跪下来,手掌托着额头口中说着效忠的话语。“请您开启轮回之门,她……要没有时间了。”
在旁边听完了全程的亚薇特皱了皱眉。
烈火中的神祇突然闭上了全部的复眼,纵横交错的腕足节肢缓缓退到了海面以下的位置。就在众人为卡桑卓云里雾里的话语捏了一把冷汗之时,突然下一秒,在场所有还活着的行刑官突然感觉到右手腕上一片灼热。
现在进入最终结算环节,截止至今日,你的愚人分数一共是:30132分,排在积分榜第3位,恭喜通关。
焦关城放下手臂,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白禾溪看了一眼手腕,突然想起了什么只身就往船舱里撒足狂奔。柳青,柳青还因为被感染上疾病躺在休息室里!而鉴于之前他们都一直在一个组分数共享的原则,他现今的分数排在第10位,柳青也应该能够成功通关。
“啧,排在第一位的是谁?”老梁看完了手腕上的结算界面,对自己的高分本就有所预料,但只是第二这一点令他想不通。他皱皱眉去询问同队的队友,焦关城与赫菲斯托斯同样无辜地摊摊手,表示自己只是在前十。
如今的甲板上算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排名靠后的行刑官担心着自己会轮到最后五十名,排名靠前的人则已经兴奋等待着传动门的开启了。
行刑官们在替自己的未来规划,原住民们畏惧地低着头不敢说话。只有船长奥斯丁仍在神情怔怔地重复着刚才神祇漫不经心的话语。
“我为什么需要自由?这世间,包括自由在内的种种概念,都是无知的。而所有无知本源,最终归结于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他与路德追寻了一辈子虚无缥缈的自由,对于神祇来说,本身就是没有意义的事情。祂全知全能,自由本身就归结于祂,祂是无知之神,却是世间所有提出或未被提出的概念理论的本源。
罢了,罢了。
本身就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啊。
奥斯丁断断续续地笑了两声,没有再去看船上万般姿态的人群一眼。他径直从这百态之间站起了身子,佝偻着后背,一步一步蹒跚地往船长室走去。
走了多少步,他就咳嗽了几声。黑红的血块一直咳到他苍老手臂搭着舵盘坐在熟悉椅子上的前一秒,奥斯丁摸着自己握了一辈子的舵盘,笑了笑,头一次将以前嫌麻烦不想戴的船长三角帽戴上,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甲板上,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人们没有看见,神祇终是没有再睁开祂的任意一双眼睛。镂着繁复古老图腾的腕足颤了颤,彻底掩埋于海上燃起的烈火中。
不同于降临时的绝无仅有诡谲场面,祂庞大的身躯一节节陷入黑色的深海里,甚至没有发出半点惊动常人的声响。于是往前数的千万年纪元里,包括从此以后所有亘古漫长的时光中,没有人再会看见神祇那埋葬于无尽深海中的,鲜活鼓胀着的,赤血一样的,热烈的心脏。
卡桑卓一人跪在甲板的高台上,双手接过了那柄浸泡了海水的湿漉漉的短刀。
“又结束了。”穿着黑袍的祭祀站起身,叹息般轻声说出了这句话语。她将那柄短刀径直连通送入了死灵空间中,就也没有再回头去看因为传送门出现而欢呼起来的行刑官们,一人背道而驰走到了破破烂烂的雨棚底下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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