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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便见阿古勒冲他招了招手,刻意抬高声量说给对面的定南侯听:“沈特使,咱们西麟人,理应坐在一块儿。”

他嘲讽似的说道:“虽说这大殿中与你同姓之人不少,可到底跟沈特使没有血亲关系,看了也是白看。”

沈常安沉着脸,绕过殿中金柱,整了整衣袖,在阿古勒身侧坐下。

抬眼看去,父亲面色铁青,兄长笑着等看他的笑话。

见人都到了,坐在高位的崇宗帝这才高举酒杯,说了两句官场话,与臣子们一道饮酒。

半杯温酒下肚,崇宗帝斜倚着询问阿古勒:“不知,领主近日可好?”

阿古勒意思性地拱了拱手:“托伽兰的福,好得很。”

坐在沈国舅身侧的几位皇子皆是忍不住地嗤笑,笑这西麟来的官员好似个莽夫,言谈举止没有半点儿规矩。

太子佯装不知情,询问阿古勒:“听闻领主退了畜牧部的亲事,可有此事?”

面对挑衅,阿古勒不怒反笑,毫不避讳地回道:“确有此事。臣也听闻,好似是为了伽兰送去的一位男姬。”

他看向一直沉着脸的沈国舅:“好像正是定南侯的嫡子?”

坐在阿古勒身侧的沈常安拿着茶盏抿了一口,论说气死人,阿古勒的确无人能及。

说起来,沈常安的生母去世后便将其归到了大母名下,谈论起来的确是嫡子。只是如今这般说,是要将脏水一并泼到沈武身上。

有些事虽大家心知肚明,可说出来到底难听,尤其还是这般模棱两可的指认。

定南侯冷哼一声:“我儿子为国捐躯,已经死在了边境战场。不知朔大人说的男姬是何人?”

阿古勒又装起了愚钝:“竟是死了?定南侯如何确定人已死?难不成是亲眼见证?可竟是亲眼见证,这当父亲的为何也不出手相助一把?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儿子死在战场?”

阿古勒叹息地摇了摇头:“不知这位为国捐躯的沈公子可有坟塚?虽说西麟与伽兰苦战多年,可这敢于上战场的勇士我朔羽一向钦佩。不如说个时日,改日我定去拜祭沈公子。”

沈武笑得阴沉:“朔大人,怕是不知我那为国捐躯的弟弟,只立了衣冠冢。”

阿古勒佩服地朝着定南侯拱了拱手:“不愧是定南侯,儿子死在战场不收尸也就罢了,人死了不过四五个月,竟是半点儿悲痛也不曾瞧见。果真是铁骨铮铮。只是不知那死去的沈公子会不会怨恨?恨其父亲和兄长,踏着他的尸骨身居高位,享受荣华富贵却不曾给他分一杯羹。”

“哎……”他长叹一声,“用命为家人换来的富贵,本人却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实在可怜。”

阿古勒转而看向崇宗帝:“陛下,你们伽兰人还真与众不同。”

大殿中的众人皆是面色难看。

唯有沈武依旧笑着,转而去询问半天都未出声的沈常安:“沈特使,你如何看?”

沈常安放下茶盏,好似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既是定南侯的家室,臣一个外人自是不便谈论。想来今日陛下盛情款待,也不是办的家宴。”

想到如今乃是两国特使,便不好只训斥伽兰官员,于是便对身侧的阿古勒道:“朔大人,沈公子之死已过去数月,想来去世后家中亲眷定是哭得肝肠寸断。此时提起,岂不是揭人伤心事?否则定南侯以泪洗面有失仪态。毕竟是国舅,还是要给些颜面的。”

沈常安拿起盘子里的桃子,转了一圈后将话头引到了正事上。

“臣一直听闻,伽兰的果蔬乃是上品,刚来时倒不觉得,今日算是开了眼界。这桃子生得汁多饱满,我在西麟时就从未见过。若是能将伽兰的果子送去西麟,也算得上是贵礼。”

阿古勒与沈常安一唱一和:“这法子好倒是好,只是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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