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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沈常安扶着断腿靠在笼子边缘:“猎物刚进笼子就忙着收陷阱,那叫肚子饿了,顺手抓只野兔来垫饥。可要是想抓的不是果腹之物,而是一窝呢?着急收笼只会吓走更多猎物。”
子穹不想听他诡辩,只是这沈常安偏就有这本事,三言两语就能将他说服。
他抬脚踹上笼门,无处发泄,只好一刀砍在笼子顶,气势之大,吓得周围羊群纷纷散开。
“好,就让再多活两天!”
言闭,气势汹汹地收刀离开。
“咳咳……”
沈常安没来得及吃药,喉咙干涩难受,今晚怕是要过不安稳。
虎部攻进城池,伽兰军没有第一时间将其剿灭,为的就是让敌军谋士失信。
看来父亲已经知道,他还活在阿古勒的军营里。
诱敌深入讲究的就是一招制敌,否则时间一长定会被看出端倪。可如今伽兰为了让西麟军军心散乱,这么拖着,无非就是在比谁更有耐心。
他仰着头嗤笑:“兄长,我赌你撑不过三日。”
拿一座城池来赌他会被阿古勒一刀斩首,未免也太急躁了些。*
夜半,羊圈里也没个湳讽灯火。周围黑漆漆的,偶尔能听到几声狼嚎,把羊群吓得连连叫唤躁动不安。
沈常安呼了口热气,半睁着眼望着关押他的笼门。
虽说不用担心被冻死,可出来的时候他只一身单衣,连块兽皮都没来得及拿。睡到后半夜,难免身子打颤。
羊圈里的气味不好受,就算时间长了也很难适应,呼吸时咳得肺疼。
三日,不吃不喝把他关在这儿,怕是真会让他的那位兄长得逞。
营帐帘布忽然被掀开,有人拿着灯烛进来。
原还以为是照顾奶羊的饲妇,等人走近了才发现,竟是带着食物的阿古勒。
沈常安吃力地坐直身体,两手扒着笼门冲阿古勒道:“陷阱自是要下,可绝不会下得太早。二首不是蠢材,放着座空城让他白拿,他自是会留个心眼。将主力干将留出一队守在城外,是个将士都会这么做。二首知道,伽兰谋士自是也知道。想要一举歼灭就得耐得住性子。你们若是现在杀了我,那便是中了伽兰的计。”
阿古勒在笼子前蹲下,手里托着只用油纸包好的烤羊腿。
与其他将士比,阿古勒倒是意外地沉得住气:“我知道。”
沈常安蹙眉:“你知道?”
阿古勒慢条斯理地揭开油纸:“我知道他们不选择这个时候灭敌,是为了让更多的猎物进入陷阱。我知道你沈常安说的句句属实,一心一意只为我谋划。”
油纸揭开,刚烤好的羊腿香味四溢外焦里嫩,暖人心脾的热气顺着灯烛盘旋而上。
他把羊肉递到沈常安嘴边:“尝尝,我烤的。”
“……”
沈常安有些拿不准,阿古勒既然什么都知道,那为什么还由着下属将他拖进牢笼险些斩杀?
见他不吃,阿古勒率先撕下一块塞进嘴里咀嚼,以此告知羊肉里没毒。
沈常安饥肠辘辘,想拿却觉得双手满是污泥。
阿古勒顺势又撕下一块,好心地递到他嘴边。
沈常安再也顶不住饥饿,张嘴将肉咬进嘴里。
一来二去,还真让阿古勒喂了大半。
阿古勒见沈常安嘴边沾了油渍,顺手帮着擦了下:“我的将士们对你不服,你来自伽兰,就算说得再妙也很难让他们信服。不如借着这个机会让他们将你恨之入骨,等二首死在边境城池,他们便会对你心生感激。只是光是感激还不足以让人心服口服,但若是心有愧疚,他们便会因为愧疚而把你当成自己人。”
沈常安垂着眉眼咀嚼食物,阿古勒这一招不正是他先前用过的苦肉计?
抬眼看,此人居高临下的五官略显杀气,一双紫瞳宛如冬日里的寒冰。
阿古勒:“吃完了?”
沈常安:“……”
阿古勒转身坐在笼边铺着的稻草上,拿过沈常安吃剩的羊腿,张嘴将其吃尽。
笼门敞开,钥匙随意地丢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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